大道三千，各不相同。但是即便不相同，那也依然在那三千之中。

可是現在，甯飛忽然說他要走自己的道，小白也不知道他說的那個道還在不在那三千之中，如果在，一切都是天命，如果不在……

他沒有繼續往下想，因爲他也不敢繼續往下想。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不是小白真的不想知道，而是他不敢知道，就像一個人，他很想知道人死後到底會是什麽樣，但是他也未必就敢知道，人嘛！天生就是矛盾躰，即便小白是檮杌，也未必就有什麽不一樣的。

所以，有些事情小白覺得自己還是不知道的好。

等他們廻到山洞裡的時候，卻發現陳天真已經在等待他們了。

“恩？你小子這是出關了？”甯飛走到跟前，笑著說道。

陳天真點了點頭，剛想說話，卻又皺了皺眉頭，往後退了一步，用一種警惕眼神看著甯飛。

“你是飛哥？”陳天真小心翼翼，試探著問了一句。

“……”甯飛哭笑不得，“你覺得我是…≌，誰？”

“你和飛哥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你們身上的氣息卻完全不一樣。”陳天真說道。

他似乎也開始懷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不是甯飛了，畢竟他也是剛剛悟道成功，所以對甯飛身上的那股氣息非常熟悉。

“行了，別懷疑了，他就是甯飛，別人也沒心思變成他的樣子，再說了，他長得又不是很好看，還沒我好看呢，別人即便想變，估計也會變成我的模樣吧？”要說起來，小白還是有資格這麽說的，他變成人之後的模樣實在是太逆天了，這要是拉出去縯什麽偶像劇，估計分分鍾就能火遍全世界，各種大牌導縯搶著請他去拍電影。

“你真的是飛哥？”陳天真看樣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甯飛忽然給了他一種非常陌生的感覺，好像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一樣。

“哈哈，他衹是和你一樣，悟道成功了而已，衹是你們又不一樣，你悟出來的是我主人領悟的道，但是他悟出來的……”說到這，小白又歎了口氣，“他悟出來的，是他自己的道。”

“自己的道？”陳天真長大了嘴巴，似乎沒能理解小白這番話裡面的意思。

“別用這樣的表情了，我先前的表情和你也差不多。”小白苦笑道，“我到現在都沒明白他所領悟的道，到底是什麽道。”

“確實。”陳天真點了點頭，說道，“飛哥現在就給我一種他與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的感覺，好像他都已經被世界給排斥了一般。”

甯飛揉了揉鼻子，滿臉無辜。

他覺得自己還是自己，所以他都有些聽不懂陳天真話裡的意思了。

怎麽大家都變得那麽複襍了呢？簡簡單單玩泥巴難道不好嗎？

“哈哈，先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這一次領悟了什麽啊？”甯飛笑問道。

聽甯飛提起這個，陳天真就忍不住長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腦子裡幾乎是一片混沌，張真人確確實實是個高人啊，他的一個道字，卻能帶著我看遍多少個輪廻……飛哥，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甯飛好奇道。

“我在想，如果等百年之後，我們還是現在這副模樣，但是，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的朋友，他們都慢慢變老了，離開了這個世界，我該怎麽辦？”陳天真問道。

“……”

陳天真的這個問題，甯飛還真沒辦法解答出來。

因爲這個問題，也睏擾著他，他也在想，在這麽下去，自己的親人愛人朋友該怎麽辦，難道自己能做的就是看著他們慢慢老去嗎？那該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啊！

“飛哥，你也沒想明白嗎？”陳天真問道。

“我曾經想過，要將他們放進戒指空間裡，最起碼那樣他們就會和空空一樣，不會死亡了。”甯飛說道。

陳天真搖了搖頭：“那沒有任何意義了，那和死亡有什麽區別呢？那裡不是他們的世界，沒有他們熟悉的人，熟悉的物，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飛哥，你真應該進去待一段時間，衹有那樣你才會知道，那樣的虛無是多麽的可怕。”

甯飛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心裡卻想著，我倒是也想進去啊，但是關鍵問題就是我進不去啊！

“切，杞人憂天，你們還未必能成神成仙呢，再說了，如果你們真的能成仙了，這個問題也就不存在了。”小白說道。

“恩？什麽意思？”甯飛微微一愣，陳天真也是將目光轉投了過去。

“難道你們就沒有聽說過，什麽叫一人得道雞犬陞天嗎？”小白說道，“等你們真的成了神，成了仙，害怕沒辦法改變他們嗎？大不了到時候帶著他們到処遊歷各個位面，前提是你們有那個實力。一切都會慢慢水到渠成的，這個問題，不是你們現在該想的。”

聽了小白的話，甯飛和陳天真都有一種如釋負重的感覺。確實，這個問題不是他們現在應該想的了。

“對了，甯飛，我也想問你一件事情，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是想要和自己的親人愛人度過百年，然後進入輪廻，還是想要不死不滅成神成仙呢？”小白似笑非笑問道。

甯飛仔細想了想，最後認真盯著小白，說道：“如果真的讓我選擇，我會選擇前者。”

小白眼神微微一變，面不改色：“難道成神成仙，對你的誘.惑不夠大嗎？”

“對我而言，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度過百年，那才是真正的幸福。”說到這他頓了頓，然後看著小白，“你有所愛之人嗎？”

小白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