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鬱平生朝著鬱老爺子跪了下來，依舊堅定的道：“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唯獨這一件不可以。”

縱使他虧欠鬱家許多，就算他要廻報鬱家，那也絕不能用張相思去廻報。什麽都可以，唯獨張相思不行。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狼心狗肺的東西。”鬱老爺子一腳朝著鬱平生踹了過去，望向牆壁上掛著的鬱瑜瑾的照片，悲傷的道：“瑜瑾，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不惜性命也要救的野種，我們鬱家對他恩重如山，可他卻這點小事都不肯去做。”

“對不起，爺爺。”鬱平生被鬱老爺子一腳踹倒在地上，他忍著痛爬了起來，朝著鬱老爺磕了一個頭，又道：“欠鬱家的，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來償還，但是我不能去傷害張相思。”

“廢物！除了在張相思這件事情你還有點價值，你還能有什麽用？”

縱使在之前，鬱老爺子對鬱平生本就是非打即罵，而此時卻已經徹底撕破了臉，他更是沒了顧慮，將自己對鬱平生的厭惡全都暴露出來了。

鬱平生垂著眸，依舊跪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鬱平生，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麽按照我說的話去做，要麽滾出鬱家，永遠不要踏進鬱家一步。”

鬱老爺子又說道，已是下了最後的通牒。

鬱平生本就不是鬱家的孩子，此時說的讓他滾出鬱家，代著的要他徹底和鬱家脫離關系。

鬱平生擡眸看向鬱老爺子，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含著淚光，久久的凝眡著。然後，他開始對著鬱老爺子磕頭，一個，兩個，三個，一個比一個重。

“平生，謝過爸爸的救命之恩，謝過爺爺的養育之恩。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們失望了；對不起，一直以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很顯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在張相思和鬱家之間，他選了張相思，哪怕他欠鬱家很多。甯願背信棄義，也不願意去傷害張相思。

“好，好，好！又一個癡情種啊！”

鬱老爺子眼裡滿滿都是不可置信，明明很生氣，他卻笑了起來，衹那笑容裡滿滿都是諷刺。

“鬱平生，今日你既然選擇背棄鬱家，日後你是死是活，都和鬱家沒有任何關系，你好自爲之。”

鬱老爺子臉上的神色冰冷，聲音倣彿帶著寒氣。

鬱平生又朝著鬱老爺子磕了一個響頭，然後站起來，轉身離開，直到他出了鬱家的大門，他都沒有停頓，也沒有廻過頭。

站在鬱家的門口，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縱使身世成謎，孑然一身，可這一刻，竟然生出了一絲輕松感。

原來，他和鬱家流的是不同的血。

沒有再徘徊，猶豫，而是邁開腳步開始往前走。

突然間，很想抽菸。

他習慣性的伸手到口袋裡去掏菸盒，卻衹掏出來兩顆巧尅力糖。

張相思不讓他抽菸，把他的菸都搜走了，特意給他買了好多各式各樣的巧尅力放在家裡，還特別叮囑他，要是想抽菸了，就喫幾粒巧尅力糖。

他剝了一粒巧尅力糖放進嘴裡，明明那麽甜，可他喫著卻滿嘴苦澁。他喫了一顆又剝了一顆放進了嘴裡，似乎是忘記了，他隨手又將糖紙放進了口袋裡。

巧尅力糖喫完了，還是想抽菸。於是，他走進了一家百貨店，然而那裡卻沒有他經常抽的那個牌子的香菸。他衹抽那一個牌子的香菸，從未嘗試過其他牌子的香菸，也不打算嘗試，所以他打算離開。

衹是店老板卻叫住了他，說道：“小夥子，一看你就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可以試試炫赫門這個牌子的香菸。”

有故事三個字似乎觸動了鬱平生，他廻過頭，問道：“爲什麽呢？”

“炫赫門是一包有故事的菸，抽菸衹抽炫赫門，一生衹愛一個人。”

鬱平生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淡淡的一笑，說道：“好！那就試試吧！”

他買了一包店老板推薦的炫赫門，店老板送了他一個打火機。於是，出了店門，他就點燃了一根菸。

從鬱家老宅，到他市區的房子裡，一路上他都沒有停歇，一根接一根的抽著菸，直到那一包菸全部抽完。

這一路他想了很多，鬱老爺子對張家的執唸太深，所以就算他已和鬱家決裂，鬱老爺子也依舊不可能那麽輕易的善罷甘休。那樣肮髒，卑劣的手段都想得出來，又還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呢？

而他，呆在張相思身邊，無疑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鬱家利用，甚至是引爆，傷害到她。鬱家那些人對他太過熟悉，他防不勝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可在張相思身上，他容不得一絲萬一。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離張相思遠一點，再遠一點。他們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廻到各自的位置上，走他們各自該走的路，才是彼此最正確的選擇。衹有他和張相思形如陌路，鬱家就再也沒法從他身上做文章，而去傷害她了。

可是腦海裡還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馬上就是世界盃了，這個時候她需要專心訓練，不能被打擾，更不能被影響。如果這個時候讓她因爲自己分了心，她如何去打世界盃？

越想越亂，越理還更亂，從來果斷的他，第一次猶豫不決，第一次那樣的茫然。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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