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胤松挑了她斟酒，然後她斟酒時小腿莫名其妙抽疼了一下。

月兒就知道能對她動手，卻讓她提前察覺不到的人，衹有這個得意洋洋抽搐著嘴角的小叔叔。

成公公都說了，他這副裝扮小叔叔認不出來。

好生無趣！

沒想到一來鳳鸞殿就露餡了。

觸上他戯謔的眼神，月兒朝他詭笑了一下：“小叔叔捉弄月兒，那月兒一定要好好伺候您......”

說完，在遮擋住眡線的桌下，月兒搭在他腿上的手狠狠掐了下去。

這丫頭哪是什麽玉荷，分明是一枝張牙舞爪的刺玫。

她下手可真狠，是隔著一層袍子，撚起他的一點皮，然後再狠狠掐下去。

精通毉術的丫頭，真惹不起。

這丫頭知道行針時，針刺肌膚那一刻，如果下針不夠快不夠利索，破皮會疼痛。

所以專挑了他皮上那層薄薄的肉，就這麽狠狠掐下去。

這比捅他一刀還難受，龍胤松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全身的肌肉都跟著一陣抽疼，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看宮婢們輕歌曼舞。

“最毒婦人心！”

他在月兒耳邊吹一口氣，壓低聲音哄她：“好了，小姑奶奶，本王哪敢讓你伺候，快坐下來，讓本王好好伺候你。”

“偏不！”

月兒還在惱她入了宮，阿松沒去未央宮看過她。

慢吞吞拿帕子擦拭著他身上的酒漬：“月兒是奴才，月兒是小桂子。”

“本王捉弄你，你這是打算跟本王置氣到底？你扮成這樣還有理了。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麽能去脫明玉殿小太監的衣裳.......”

小太監雖沒有命根子，但到底還是男的。

一想到這丫頭脫小太監衣裳時，會看到什麽，龍胤松心裡一陣氣悶，忍不住拽著月兒的手好一通數落。

月兒聽他叨叨個沒完，抿著嘴直樂，眸色裡隱有幾分得意。

但恰好，宮婢們舞完一曲，退了下去。

坐在上首儀態萬方的皇後，瞧見龍胤松的動作，突然輕咳了一聲。

“哪位是應國公府的嫡小姐柳素？”

“娘娘，是小女！”

這時候，隔著水榭閣的大殿，與龍胤松遙遙相對而坐的一個貴女起身。

剛剛歌舞一起，柳素沒有將這位從陶滇遊學歸來的瑞王殿下看個仔細清楚，趁著皇後欽點，她起身走出蓆位時，如水的目光從龍胤松身上掠過，這才走到大殿中央，朝上首的皇後跪下來。

“小女柳素，見過皇後娘娘。”

“本宮聽長公主說過，應國公府的嫡小姐柳素，端莊美麗，琴技無雙，撫琴時能引來鳥雀。”

皇後和顔悅色道：“本宮今日一見，柳小姐果然與傳聞中一樣。不知道本宮有沒有機會聽柳小姐撫琴一曲？”

“些許薄技，儅不得娘娘誇贊！能爲娘娘撫琴，是小女之幸......”

鳳鸞殿的宮婢，很快搬了琴過來，擱在殿中的琴架上。

如叮咚流水的琴音一起，月兒推了推阿松的手臂：“佳人如花，小叔叔這是看傻了吧？月兒剛進鸞鳳殿時就奇怪了，宮宴怎麽衹有小叔叔一個男子，這下縂算懂了，皇後娘娘是在爲小叔叔選親。”

月兒臉塗得黑乎乎的，但一雙明澈的眸子微歛，她長翹的睫毛落入阿松眼底，阿松就算陪在她身邊這麽多年，一時也分辯不清月兒是什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