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是發夢，哪能儅真了？”

薏兒在一旁小心的勸道：“活人還能被死人嚇著？娘娘能入主鳳棲宮，是娘娘的福氣，任是誰也不能搶了去。”

公孫芷在月色下，幽幽轉過頭來，看著薏兒在月光下那張半明半暗的臉。

她如此乾淨簡單，多好！

人若無所求，該是能像這個丫頭一樣簡單乾淨。

可惜了，入主鳳棲宮的路上，必定沾汙了鮮血，要守住鳳位，也注定是一條不歸路。

公孫芷眸子內複襍的情緒一掃而空，眸色幽深：“死去的，都是福薄之人？”

薏兒感覺皇後看過來的眸子很是嚇人，有些膽顫心驚：“是，娘娘……”

公孫芷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脣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意：“薏兒，我還夢到我爹公孫侯爺死了，官差押著囚車，打默城的一線天過，突然從上邊滾下來數塊巨石，押送他的官兵，還有被關押在囚車裡不能動彈的侯爺，被巨石碾得一片血肉模糊。”

薏兒臉上的神情凝滯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娘娘，夢境都是反的……”

“本宮還夢到，默城的酒肆客棧內，那些百姓們都在議論，我爹做多了惡事，遭了天譴，皇上放過他一馬，老天都不放過他。”

公孫芷看向臉色慘白的薏兒，突然狂笑失聲：“瞧把你嚇的，本宮不過是做了幾個噩夢。”

薏兒著實被嚇到了，這會兒拍著胸脯驚魂未定。

“嚇死奴婢了，皇上今夜要擺駕鳳棲宮，來看娘娘和小皇子，奴婢已經吩咐膳房備上了，皇上來了正好陪娘娘用膳，奴婢這就先扶娘娘廻去。”

“皇上今晚不會來鳳棲宮了。”

公孫芷摸了摸肚子，脣角的笑意森冷無邊：“本宮餓了，本宮的皇兒也餓了……”

一路去薑府的馬車上，夜染提醒自己，越是危急的時候，越要冷靜。

然而，看清楚幽暗燈火下，抱著自己的身子在瑟瑟發抖的少年，她沒有辦法冷靜。

夜染看向跟著進來的林頭領：“既然皇上將越王府嫡次子安頓在薑府，以示他的仁德，難道連燈火也點不起了嗎？”

“這個，不是……”

林頭領緊張的吩咐下去：“快，將燈火給點亮些，夜大夫要診病。”

夜染手搭上阿松的脈搏數息，眸子裡湧上一抹滔天怒火，林頭領命人在屋子裡多擱了兩盞燈，夜染看清楚阿松臉色青紫，牙齒磨得咯滋響，可見他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或許是夜染的手搭在他脈搏上，熟悉的氣息，減輕了阿松身上少許的痛苦。

他微閉著眼睛，痛苦的呻吟一聲：“是染……姐姐……”

“是，我來晚了！”

夜染忍受不了心內的波動，顫著手從葯箱內取出一個玉瓶，抖摟著從玉瓶內倒出一粒葯丸來，喂進阿松嘴裡。

她接過林頭領遞過來的水盃，喂了他一口水，然後手撫上他的額頭，哽咽失聲哄他。

“乖，吞下去，這是百草葯莊研制的葯，吞下去你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