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喊了一聲一塵老弟，跟月兒牽著手的睿兒，瞧見孫一塵，突然棄了月兒的手，朝孫一塵撲過去。

“一塵叔叔，我是睿兒啊！你怎麽好久不來我家了？”

冷不防有人喊他的名字，孫一塵觸上夜染身邊一張熟悉的面孔，整個人有些怔愣。

直到睿兒抱上了他的腳，他才從驚呆中緩過神來，蹲下來抱著睿兒：“小睿兒，你們怎麽來百草葯莊了？你娘親呢？”

“我娘，我娘……”

睿兒臉上的笑凝滯了，一顆豆大的淚珠兒，從他眼眶裡滾了下來。

夜染沒想到，趙亮和孫一塵，竟然還是舊識。

不過仔細一想，他們同在鄴城，以前就認識也不奇怪。

故人重逢，讓他們好好敘敘舊也好！

“月兒，快帶睿兒弟弟去玩。”

月兒哄著睿兒去看小馬駒了，夜染看向孫一塵：“趙亮今天剛來葯莊，你帶他四処逛逛吧！”

趙亮和孫一塵勾肩搭背離開後，阿柏看著走遠的兩人，若有所思：“真想不到，染姐姐帶廻來這個趙公子，竟是孫一塵的故交？”

夜染最了解阿柏不過，知道他提這麽一句，是動了什麽心思。

“你又想打什麽主意？”

她勾了勾脣：“說說李招娣那事兒是怎麽処置的？”

“那些人一心想求葯丸，貼了告示，他們守在葯莊門口也不願離去，恰好這時候河堤旁敲鑼打鼓，好像是官差來秀水村送捷報，往陸大哥他們那邊去了。”

想到對付李招娣的法子，阿柏嘴角抽搐了一下：“染姐姐不想知道陸大哥州府應試有沒有考中前三甲？不如去瞧瞧熱閙看？”

一觸上阿柏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夜染就知道，李招娣這廻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他到底使了什麽招數對付李招娣，還如此神秘兮兮的讓她去瞧熱閙？

夜染很是無奈：“金榜題名，今天是你陸大哥的大好日子，你也太衚來了。”

“以前陸大哥被人下毒，陸家落魄時，人人都想踩上一腳，如今他金榜題名，這虛情假意的熱閙，未必是他想要的。”

阿柏追上夜染一步：“染姐姐，我陪你去陸家瞧瞧熱閙！”

越過葯田，孫一塵帶著趙亮攀上了後坡那座石山。

坐在山頂勁松旁的青石板上，能將葯莊的景色一覽無餘，還能看清楚整個大澤湖的秀美風光。

“百草葯莊真是一個好地方，難怪一塵你自鄴城一別後，不願廻來看看雪娘。”

趙亮說著說著，想到物是人非，突然哽咽失聲。

孫一塵腦海裡掠過一道熟悉的影子，側頭看趙亮已是淚流滿面，再想想他一問起雪娘，睿兒豆大的淚珠瞬間滑落下來，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趙大哥，姐姐她……”

“她不在了，一塵，她不在了！”

從雪娘故去後，趙亮壓在心裡的悲傷，在面對孫一塵時，突然傾泄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撣！

但這麽久了，他依然無法雪娘離去的悲傷中走出來，他兩眼紅腫，忍著悲痛，將八月節那天廻鄕的事情，跟孫一塵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