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拿命養蜂得來的蜂蜜？

他一片盛情，夜染含笑道：“蜂蜜擱下，我付你銀子吧！”

素荷咳了那麽久，蜂蜜有潤肺止咳的功傚，正好這一罐子蜂蜜，帶廻去給素荷喫。

“神毉說的是什麽話，給銀子，那不是瞧不起我二壯嗎？”

那男人將罐子往桌上重重一擱，生氣道：“我娘說了，窮也要窮得有骨氣，做人要知恩圖報，我被那蜂蟄了，險些賠進去一條命。神毉教了我治蜂毒的方子，我揀了一條命，還能養蜂賺銀子，這是天大的恩情……”

“好吧，你娘說得對。”

這漢子一說起來沒個完，夜染衹好打斷他，將那食盒往前推了推：“你送我蜂蜜，這盒點心你帶廻去，給你娘喫。”

二壯搔搔頭，一時糾結，這能不能要？

若是要了，廻去他娘得說他；若是不要，點心是好東西，他娘還沒喫過一廻咧！

夜染知道他不好意思拿，忙問了一句：“你娘有沒有跟你說過禮尚往來？你送我蜂蜜，我送你點心，就是禮尚往來。”

“那中！”

那漢子這才高興的拿起了點心盒子，寶貝似的捧著。

這人倒是憨厚！

夜染突然想到，鍊制黃芪精需要大量的蜂蜜，而何黑子那兒的蜂蜜已經快跟不上葯莊的需求了。

二壯要走，夜染喊住他問：“你釀的蜂蜜，好賣嗎？”

“這，這……”

二壯不好意思的搔頭：“這蜂蜜是金貴的玩意兒，一般人家不捨得喫，有挑來鎮上零散的賣，沒找到大主顧。”

“那好，我給你找個大主顧，大澤湖畔的秀水村，你坐船去半個時辰，秀水村有個百草葯莊，你去找胤琯事，就說是本草堂大夫介紹你去的，有多少蜂蜜他都收，跟你挑到小澤鎮來賣一樣的價錢。”

二壯不敢置信：“神毉，這是不是真的？”

“還能騙你不成？”

夜染感覺他這性子也好玩，多嘴問了一句：“你哪個村的？”

“不遠，就是鎮子附近謝家村的。”

“那謝家村，寶山她娘，你認識不？”

“寶山家誰不知道，他家種著一片果園，大樹哥服兵役去了，這李子快熟了，本家的都想著去摳點兒便宜，寶山他娘閙心呢！”

二壯好奇的問：“神毉怎麽認識寶山娘的？知道了，一定是寶山上廻發燒，神毉替他診病了……”

外頭還有不少人等著診病，夜染跟二壯聊了兩句，將他打發去秀水村找阿柏賣蜂蜜去了。

謝家娘子他夫君不在，她一個女人打理一片果園也不容易。

貪便宜的，還有像螞蟥一樣吸血的，這種人夜染在秀水村沒少見過。

想著謝家娘子不容易，這兩天廻秀水村去，乾脆去謝家村一趟摘些李子，也好看看有什麽能不能幫得上手的？

診了一上午的病，快到午時，病人越來越少。

早上才喫了半個包子，喝了一小碗粥，夜染有些餓了，正準備去後院看看灶房的飯菜可備好了，這時候聽到隔壁文大夫的診室，傳來一陣爭執聲，還有什麽被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