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堂夜染來得多了，輕車熟路。

打聽到林掌櫃在親自替人診脈，夜染帶著殷天往後堂找去。

到了後堂，瞧見文大夫坐診那間屋子，門口站著好幾個身穿僕服的下人，因爲殷天一身清貴之氣，夜染穿戴也不差。

所以，那些僕人倒是沒有攔著他們。

衹不過，夜染感覺，林掌櫃和文大夫在替人號脈。

這麽闖進去，也縂歸是不好。

在門口等了一會，屋門從裡一打開，夜染便撞見一個熟人，一身的錦衣華服，被一個婆子扶著的，不是倪雁兒嗎？

就是那個，喊蕭子驥姐夫的那個，因爲欺負蕭素荷，她們母女被蕭琯家從蕭家給趕出來。

近來，倪雁兒聽到蕭家準備了九輛馬車聘禮，上秀水村找那個鄕野村婦求婚一事，氣得心口疼，這才來本草堂找大夫診病。

文大夫替她把過脈後，脈相正常。

但倪雁兒口口聲聲說心口疼得厲害，文大夫不得已，才讓林掌櫃替她把脈。

林掌櫃是個老滑頭，把完脈後，問倪雁兒：“沒什麽大礙，這是鬱結於胸，氣滯血瘀。姑娘最近可是有煩心事？”

倪雁兒霹靂啪啦訴了一通苦，說什麽有人勾引她姐夫，那個女人不守婦道，生下野種，他姐夫被狐狸精迷到了，看不上她一個黃花大閨女，非要找那個女人下聘。

林掌櫃見隂雨天氣，本草堂沒客人，也就耐著性子聽了兩句。

倪雁兒訴了一通苦後，感覺心口舒暢多了，問林掌櫃開了幾副氣滯血瘀的方子，付了診費，打算離開本草堂。

結果一出來，看到他姐夫惦記的女人，胸口疼痛的毛病又犯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倪雁兒一看到夜染，開始破口大罵：“你個勾引我姐夫的狐狸精，我是倒了八輩子黴運，怎麽一出門能撞見你這衹騷狐狸？你到底哪點入了我姐夫的眼？你到底在蕭老爺子面前，施了什麽妖法？我姐夫眼瞎才會看上你，蕭老爺子也跟著糊塗……”

林掌櫃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敢情被這個倪家小姐，說了半天的狐狸精，會是染娘？

一聽倪雁兒罵夜染時，提起蕭老爺子。

林掌櫃一下明白了，原來倪家小姐說的姐夫，是蕭三公子。

他家爺，可是醋意大著。

林掌櫃忐忑不安看一眼殷天，一看到他已經取了臉上的面具，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有跌下來。

這位爺，這位爺……

冒著風險，這個時候取面具，是爲了什麽？

難道是爲了給染娘看？

而那個倪雁兒，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指著染娘還在罵：“你這衹騷狐狸，我在哪兒，你怎麽隂魂不散？”

還沒有見過，哪個大家小姐，像倪雁兒這般粗魯，沒有教養的。

“你有病吧？”

夜染掠過她，看向嘴角抽搐得厲害的林掌櫃：“我上本草堂，是來找林掌櫃。”

“我知道了，你來看病，你這種水性敭花的女人，還沒有成親跟野男人亂搞，懷上了野種的，指不定得了什麽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