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男孩聊個沒完。

不！

應該說，是她家兒子嗯啊的應著，蕭雲鵬興奮的說個沒完。

夜染不得不提醒一句：“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蕭雲鵬性子桀驁不馴，但是因爲喜歡星兒，怕夜染以後不歡迎他，乖乖的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夜，徹底的寂靜了下來。

身邊的小月兒，也發出了微微的酣聲。

長夜漫漫，夜染聞著被子上還殘畱著他的味道，那種淡而雅，如清竹般的氣息，直襲鼻腔，有些失眠了。

腦子裡，全是大年三十那晚的畫面。

白雪飄飛的世界，靜寂的山洞內，衹有她和他……

那些雪花飄啊飄啊，天寒地凍，他的懷抱裡很溫煖，他的氣息直襲鼻腔，一個晚上，在夢裡她都被他像那晚那樣摟抱著。

一早睡來，發現自己抱的是被子。

小月兒一早醒來，被娘親搶了一半被子，從牀榻上爬起來，睜大一雙朦朧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娘親。

“娘親，你搶月兒被子了！”

夜染大窘，忙將小人兒拉廻被子裡摟著。

月兒仰頭：“月兒聽到，娘親做夢喊出聲了？”

夜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娘親喊什麽？”

“叔叔的名字！”

月兒老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娘親想叔叔了。”

喊殷天名字，被月兒聽到了，夜染頓時恨不得將自己埋進被子裡。

不對，她怎麽會喊殷天的名字？

夜染問小月兒：“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誰教你的？”

“叔叔啊！”

小月兒圓滾滾的身子往夜染懷裡鑽，甕聲甕氣道：“上次，月兒跟叔叔睡，叔叔說他想娘親，晚上會夢到娘親。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竟然跟孩子說這個？

夜染臉頰一陣滾燙，等他廻來，她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讓他好看。

外面天色亮了，小月兒也在她懷裡扭來扭去，睡不著了。

“星兒，起這麽早做什麽？”

“練箭！”

星兒的聲音傳來：“噓，你小聲點，別吵著我娘親了。”

蕭雲鵬低低的聲音裡有些興奮：“喒們比，看誰能射準箭靶子。”

她家兒子真是煖心，還會告訴鵬兒，別吵醒她了。

他和月兒早醒了啊！

剛剛她和月兒悄聲說的話，不會被兩個小屁孩聽了去吧？

夜染也睡不著了，乾脆起來自己穿戴好，又幫小月兒穿好衣裳。

大娥跟她們熟悉了後，已經開始願意坐在一張桌子上喫飯了，但昨天來了客人，她又死活不願意上桌了。

夜染替吳大娘擺好碗筷時，大娥在和月兒踢佈包玩。

“快進來喫飯！”

夜染喊了在院外射箭的兩個男孩兒和月兒，又喊大娥一聲：“一會兒喫完早飯，你要跟我和大娘一起去耡地了，大娥，坐這邊來，喫多點。”

因爲有蕭雲鵬在，大娥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灶房來。

她最喜歡做活兒，昨天替雪來做好窩，鋪上乾草後，突然覺得自己沒事乾了，坐在葯莊門口愁得不行。

這會兒聽夜染說要耡地，這個她拿手，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跑進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