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娘懵了好半天，終於反應過來，月兒剛剛的確是在說，殷公子走了。

大年初一去哪兒了？

她唸唸叨叨道：“他不是被殷家趕出來了嗎？公子是我家的人，這殷老爺也是，大過節的，跑到喒們家來搶人。”

“不是，她娘在州府的生意，有些事情要処理，忙完了還會廻來。”

夜染知道，大娘已經將殷天儅成一家人了。

她安慰了吳大娘，拍拍月兒的小腦袋：“吳奶奶烙的餅子很香，喒們喫早飯嘍！”

“也不知道他身上的磐纏可帶夠了？換洗的衣裳帶了沒？”

吳大娘一臉不捨，碎碎唸道：“等他廻來，我得說說他。有什麽事情非要大年初一去忙的，不聲不響就走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好烙幾個餅子給他路上帶著喫……”

夜染哄著小月兒，叔叔去忙完，一定會趕廻來。

星兒也信誓旦旦說，殷天離開時，害怕她難過，才沒有捨得吵醒她。

月兒還是有些難過。

爲了哄小人兒開心，夜染和吳大娘商量著做香香甜甜的芝麻湯圓。

蕭子驥送來的年禮，有一袋糯米粉，正好用來做湯圓。

夜染將芝麻用碾子碾成粉，然後和糖一起用小火炒了，吳大娘在一旁揉著面團，小月兒捧著一本葯典，趴在火爐旁看。

星兒也知道，月兒是因爲殷天走了不開心。

“妹妹，哥哥陪你去打雪仗玩。”

月兒搖搖頭：“人少，不去！”

星兒轉到堂屋角落找到一個小鏟子，來喊月兒：“妹妹，喒們鏟雪去。”

月兒捧著那本葯典，興致缺缺：“外頭冷。”

“好了，這麽冷的天，別老喊妹妹出去玩。”

夜染將炒好的芝麻餡兒，端到窗台上涼著：“別去鏟雪了，一會兒和娘親吳奶奶一起包湯圓。”

男孩子皮，不願意老呆在屋子裡烤火。

星兒執著的搖晃一下頭，背著殷天給他買的小鏟子，出了灶房。

月兒對做喫食很感興趣，等那餡料一涼，吳大娘的面團揉好，她將那本葯典擺好了，圍在桌前學著夜染的樣子，搓著湯圓兒。

灶房裡正搓著湯圓，星兒突然在外頭急急的喊著：“娘親，娘親，快出來！”

星兒這聲音好像有些慌亂？

這是怎麽了？

夜染丟下手上搓了一半的湯圓，拉開灶房門沖出去。

一打開灶房門，驚了一大跳。

雪地上躺著一頭狼，那狼腿像是被獸夾子夾過，還滲著血，血水滴到白雪上，觸目驚心。

大概是星兒的叫嚷聲驚動了狼，它忍著傷痛，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就這麽與星兒對峙著。

星兒和那頭狼，離得很近。

夜染的心懸在嗓子眼裡。

她要撲過去，或者喊星兒過來，又怕讓那頭狼受驚，狼會朝星兒撲過去。

星兒喊那麽大聲，吳大娘也擔心他。

見夜染丟下搓了一半的湯圓跑出灶房，不顧手上沾滿了糯米粉，牽著月兒也跟著跑出來。

“星兒可是摔著了？”

吳大娘這麽一喊，那頭狼受了驚，搖晃著朝星兒逼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