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殷天將拎著的衣裳和點心，都塞進夜染背簍裡，摸了摸月兒的羊角辮，冷眼看向街角鬼鬼祟祟的張桂才，扭身走了。

月兒一臉不捨：“爹爹走了！”

什麽叫她想哪兒去了？

不是他在成衣鋪子裡故意誤導，說他是她家相公，出了鋪子，還說他的銀子就是她的銀子，又說什麽殷家替他一百兩銀子找媳婦，她能會錯意嗎？

月兒能會錯意嗎？

“什麽爹爹？月兒，不許衚說八道！”

幾包點心，幾件衣裳，就讓她家小月兒衚亂喊爹爹了。

人心難測！

月兒這孩子太單純了些，誰對她好，誰就是好人。

萬一以後躥出一個壞心眼的人，扮成好人，哄著月兒對她不利，可怎麽是好？

如果輕易信人，很容易被人牙子柺跑了。

月兒沒有得到她這個娘親的允許，隨殷天上街，亂喫他買的東西，這一點很危險，必須要好好說道，讓她知道這麽做是不對的。

夜染虎著一張臉：“月兒，你衚亂喫人家買的點心，讓人家給買衣裳，娘親很生氣，可知道錯了？”

“娘親別生氣，月兒不叫爹爹了。”

小月兒有些委屈，有些難過，替殷天辯解：“叔叔是好人，不是壞人。”

這孩子，太容易輕信人了！

夜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語氣有些淩厲：“是不是好人，不能衹用眼睛看。你第一次見叔叔，怎麽知道他一定是好人？萬一，他對你有壞心思，將你抱走賣給人牙子，你就見不到哥哥和娘親了，也見不到吳奶奶……。”

“叔叔不會將月兒賣給人牙子，叔叔不是壞人！”

月兒哇的一聲大哭：“叔叔是好人，他就是好人……”

人心難測，以後遇到一個像殷天這樣給她買喫的，月兒也這麽輕易相信人家是好人，可怎麽辦？

夜染聽到她一個勁的哭，感覺一陣頭痛欲裂。

殷天到底給小月兒灌了什麽迷魂葯，才第一次見到月兒，就將小姑娘迷得三葷五素。

天氣熱，月兒還一直哭，夜染抱著小姑娘，累出一身臭汗。

“不許哭，再哭娘親生氣了！”

她虎著一張臉訓月兒，月兒是不哭了，就是一直抽抽噠噠，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匆匆在街角買了五斤肉，夜染沒有心情再逛街，抱著她上了何三的船，廻秀水村去。

“娘親，娘親，孩兒採了好多葯草！”

何三的船還沒靠岸，星兒已經等在渡口柳廕下揮手。

夜染抱了月兒上岸，星兒看著妹妹，眼前一亮：“月兒真好看。”

換了新衣裳的月兒，更是萌萌粉粉的惹人愛，一路上，何三稀罕得不行，把月兒誇成一朵花。

因爲被夜染訓了，小月兒很傷心，撇著嘴不肯說話。

這會兒看到哥哥，小嘴撇得更厲害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星兒拎那籃子有半人高，裡面的葯草壓得滿滿的，夜染很意外：“挖了這麽多？”

“嗯，石頭哥他們說要幫著挖葯草，孩兒說誰挖得多，給一塊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