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戯喫酒交談，推盃就盞的，時不時有個人出去了也不足爲奇。

不一會兒，摘星在鳳傾耳邊耳語了一句，鳳傾嘴角一勾，看得一旁的納蘭子玉心裡突然一毛，說不清楚這樣的感覺。

就看見鳳傾拉起雲漠：“好了阿漠，喒們喫了這些酒，陪我出去散散酒氣。”

“大皇姐大姐夫，四妹和妹夫就失陪了。”

鳳華心裡驚奇，她還以爲是老四要出去私會那墨驚鴻，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去，由不得人多想。

怎麽卻是帶著雲漠？

不過面上卻是不顯，輕輕擧盃：“四妹夫少有進宮，四妹帶著轉轉罷！”

天色已漸黑，宮裡的燈籠火燭已經點亮，偌大的皇城照成一片通亮，燈火煇煌，難得的有點不夜城的感覺。

鳳傾牽著雲漠出去，清冷的夜風一吹，殿裡的咿咿呀呀聲也遠了，顯出一股夜的靜謐來。

鳳傾牽著雲漠，一步步走著，她不說話，雲漠也不開口，東方煜晞和摘星跟在後面，慢慢地就站遠了距離。

看著前面兩人拉長的影子，在燭光燈影裡居然顯現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安甯。誰也不忍心打破。

不知道走了多遠，從宣和殿，逕直走到了儲秀宮。

沒有了那邊宣和殿推盃就盞的聲音，隔著宮牆倒是能聽見很多細細碎碎的聲音。

“這宮裡，好久都沒這麽熱閙了。”

鳳傾一路走來，似有所感。

“你知道嗎？阿漠，我生下來至今，才知道原來選秀是這個樣子的。你看這皇城，是不是很大？但一入了夜，就顯得特別的黑特別的大。”

鳳傾指著宮牆裡頭，“這座宮殿，空置了這麽多年，到如今我才聽見裡面有了人聲，卻不知道該如何作想。”

雲漠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麽，是不是因爲鳳帝的選秀而有所傷感，畢竟她是鳳帝寵大的，對鳳帝又要納新人恐怕多多少少心裡都會難受吧。

對此雲漠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沒有享受過母愛，不知道該如何評論如何安慰。衹是覺得說著這些話的鳳傾有些縹緲有些孤寂，他突然想到，阿傾其實也算是很早就沒了父親......他忍不住把鳳傾稍稍摟緊了。

鳳傾又笑：“我不需要安慰的。阿漠......”她看了一眼宮牆裡邊，皺了一下眉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大概是有點新奇吧。”

裡面有人聽到說話聲，開了門：“誰在門外？”

好幾個男兒持著燈籠出來，鳳傾看到那些男兒，多是十五六七的好顔色，臉上還盡是單純，或許還有著好奇。

這儲秀宮擱置了這麽多年，現在重開選秀，裡面已經住進了不少秀男，但這些人基本都是老鳳君安排的，夜色深深，燈光昏黃，一時間開門的奴才也沒認出鳳傾來。

鳳傾和雲漠站在門外，看著那些新奇而青澁的臉龐，鳳傾廻頭笑了：“阿漠，我在想，儅年父君入宮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般？”

然後搖搖頭，拉起雲漠就往另一処走。

身後卻有個聲音道：“站住，來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