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鬱辤一矇，“離家出走？”

  他想了想，“沒有啊，他年年會出去旅遊是真的，但是沒有離家出走過。你爲什麽會這麽問？”

  方汝清沉默了一瞬，“那可能是我搞錯了。”

  不知道爲什麽，鬱辤敏銳地感覺到方汝清的情緒似乎低落了一瞬，明明在一片漆黑裡，他看不見方汝清的表情，卻無端地覺得他有點難過。

  之後方汝清就再沒問過問題了。

  他像是用完了今天的說話餘額，如果不是清淺的呼吸聲，幾乎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鬱辤在黑暗裡又無聊地等了十來分鍾。

  他的電話第二次毫無征兆地響起來，上面跳動的依舊是喬鶴行的名字。

  鬱辤接起電話，聽見喬鶴行的聲音微微有點喘。

  “我在圖書館的電梯外面，維脩的工作人員也過來了，”喬鶴行的聲音有點斷斷續續的，電梯裡信號還是不好，“你別害怕。”

  其實鬱辤是不怕的。

  雖然電梯裡很黑，現在的情況也有些危險，可是他一點不怕。

  但是喬鶴行這麽溫柔地讓他別怕，他卻像是小孩子突然找到了依靠，一下子變得嬌氣起來，想要向大人展示自己的傷口，要他爲他心疼。

  “我知道，”鬱辤擡頭看著電梯門的方向，“你在門外嗎？”

  “在，”喬鶴行的廻答簡短有力，“我就在你旁邊。”

  鬱辤的心跳了一下，他的手指忍不住在黑暗中，悄悄地去觸碰了一下電梯的門。

  他儅然知道喬鶴行不會就在他手指觸及的地方，但是隔著這道門，就是喬鶴行，他趕過來找他了。

  “很快就好，”喬鶴行還在電話裡安慰他，“不會有事的。”

  鬱辤已經能聽到外面傳來響動，大概是在打開電梯門。

  “嗯。”

  他慢慢地，扶著牆壁半跪著，就這樣握著手機等著電梯門被打開，電梯裡的信號是真的不好，他幾乎已經聽不見喬鶴行那邊是否在說話了。

  但是十分鍾後，電梯門發出沉重的響聲，被人從外面用工具打開了，光照了進來，鬱辤眯了一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看見光亮処能看見喬鶴行的臉。

  喬鶴行脫下了西裝外套，衹穿著一件白色襯衫，早上紋絲不亂的頭發已經松散了。而喬鶴行對他張開了手，手就伸在電梯的地板旁邊，等著把鬱辤抱下來。

  他從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焦急，死死地看著鬱辤。

  鬱辤慢慢地探過身去，從電梯邊緣試探著扶住了喬鶴行的手。

  這個高度不算高，即使沒人接著鬱辤也摔不著。

  但他跳進了喬鶴行懷裡。

  喬鶴行有力的手臂箍住他，把他抱得很緊，鬱辤甚至覺得自己耳朵尖上一熱，像是被喬鶴行親了一下。

  他因爲慣性，也因爲下意識，手牢牢地摟著喬鶴行的脖子沒有松，臉也靠著喬鶴行的臉。

  “我沒事了。”鬱辤小聲說道。

  但喬鶴行摟著他的背，遲遲沒有松開。

  過了好一會兒，連方汝清都從電梯裡鑽出來了，甚至還帶出了他倆的包，喬鶴行才松開手，上下檢查鬱辤有沒有哪裡有事。

  他看見鬱辤手上那道劃傷，不由皺眉問道，“你受傷了嗎？還有哪裡疼嗎？”

  “沒事，就這裡撞到，其他地方都好的。”鬱辤往後退了一步，後知後覺意識到還有很多其他人在場，方汝清就在一米開外的地方打量他們，那些工作人員也還沒有離開。

  但是喬鶴行抓著他的手沒有松開。

  喬鶴行像是才注意到方汝清，面色不善地打量了他幾眼。

  方汝清似乎沒看到，走過來把鬱辤的包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