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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实录(出书版)第23节(1 / 2)





  开出了两条街区,我觉得有点不对:“好像有人跟着咱呢,后边那黑色轿车我看着眼熟,刚才起车时就见到过。”

  田静不信:“说不定你错了,黑色车长得没什么区别。”

  我说:“静姐,你还会吐槽呢,今天教你个小技巧,有没有被跟踪,一下就知道。”

  开了一会儿后我忽然右转,田静:“你疯了,这是单行道,你逆行了!”

  我说:“没事,这是周庸的车,只要不被交警现场抓住,到时都是罚他。但现在咱可以确定后边那车是跟踪咱的——他跟了咱一路,习惯性地跟咱右转了。”

  田静:“这招确实挺好用,那要没开车怎么办啊?如何判断自己是否被跟踪?”

  我说有一种比较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公交车站。假装漫不经心地等车,趁公交车关门前一秒忽然蹿上车,再回头看看那个你怀疑跟踪你的人什么反应,就基本能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踪你了。

  我和田静开车去了周庸家,看见我们进了地下停车场,那辆跟着我们的车调头就走了。

  田静:“你说他跟着咱到底干吗?”

  我说:“应该是看看咱有没有财力支付一百二十万元。”

  田静:“咱都开这车了他还担心咱支付不起?”

  我点点头:“一百来万的车在燕市不算什么。按照最近疯长的房价,这车钱在好地段也就能买个厕所。住什么样的房子才能证明你的身价,这回看见咱俩进了别墅小区的停车场,估计他们对咱的评判得上个档,会热情更多。”

  果然,第二天下午,接待我们的那个小帅哥就打来电话,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说:“哥们儿,是这样,我和我老婆最近感情出了点危机,想试试一起养个孩子能不能把这危机解决了。也有可能过几天我们忽然就离婚了,到时候这孩子我们俩都不要,怎么办?谁养着?”

  小帅哥笑了:“哥,这事您别担心,我们保证能办得妥妥的。”我说空口无凭啊。

  他说:“这样吧,我给您发一个群,平时遇见有代孕中途出现问题的情况,我们公司都会在里面处理孩子。我把群号发给您,和管理员说一声,您加进去自己看吧。”

  这是一个有偿的、网上收养孩子的交流群,群里的主力军是两种人:领妈和宝妈。领妈是群里对收养者的称呼,宝妈则是送养一方。渴望领养孩子的领妈会拿一笔可观的营养费给宝妈。卖准生证以及婴儿用品的贩子也在群里出没。按照群里讨论的平均价格,领养孩子的一方起码要给送养的一方十几万元作为营养费。

  我把周庸叫过来,给他看这个。

  周庸:“徐哥,这违法吗?”

  我说:“当然违法,已经够判刑了。把孩子送给别人,并拿一大笔营养费,即使是亲生父母也得判拐卖儿童罪。”

  周庸:“这不算收养?”

  我说:“当然不算,中国的收养条件很严的,《收养法》规定了一大堆。通过正当方式领养孩子,需要无子女、没得啥大病、保守收养隐私,孩子未成年以前不得解除收养关系,不能打不能骂,不然就是违法。还要没犯罪记录,征信好看,收养人当地的居委会证明,派出所证明……所以,更多的人选择了得花钱但更快速高效的网络收养。但这里面有个问题,我十分怀疑这些送养的人里有一些是人贩子。他们通过这种群组将拐来的小孩卖掉。”

  周庸:“所以你找我过来干吗?”

  我说:“现在可以确信,通过这个群组,在他们可以出售小孩的这个平台上,每个孩子能卖八到十五万元。我对那家代孕公司进行检索,发现他们正在招人。你去应聘一下,看看那些负责事情的人提成是多少,能否通过卖孩子得到比提成更高的利润。”

  周庸晚上给我打电话:“徐哥,我知道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我中午刚叫你去应聘,下午你就全搞清了?”

  周庸:“是啊,我跟他们经理谈待遇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了。所以我干脆就没去上班,面试完就直接放他鸽子。”我问周庸提成是多少。

  周庸:“就你说超哥那一百二十万元的大单,尾款到后,能和代孕的姑娘一样,拿百分之十五的提成,比卖孩子赚得多。”

  第二天我又去中介公司见了小帅哥,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然后他把我带到了给李超代孕的姑娘住的小区。

  小帅哥介绍:“您要是办一百二十万元的套餐,代孕妈妈就住这儿。单独一间屋子,这儿最小的户型都是八十多平方米的,环境好,安保也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在楼下有什么事一喊就到!”

  我说:“等会儿,你确定这儿的治安这么好?”

  他说:“当然,我们公司高级套餐的代孕妈妈全住这小区。”

  和他分开后,我又观察了一会儿,给周庸打了个电话:“咱俩上当了。”

  周庸问我怎么了。

  我说:“那个代孕姑娘有问题,她说在楼下推孩子玩的时候,被人抢了,然后喊也没人帮。但是这小区是二十四小时巡逻制——我刚才站这儿看了一会儿,保安巡逻很严,不可能出现她说的那种喊了没人帮的情况。”

  周庸点点头:“但她什么动机啊?她为什么要把替李超代孕的孩子卖了呢?不是说最后能拿十八万吗?也没差多少啊!”

  周庸:“咱找到她就知道了。”

  我说:“行,你来的时候去取十万元的现金,一张卡好像取不了那么多,卡够吗?”

  周庸:“没事,我卡多着呢。”

  周庸到了以后,我们俩上楼敲门,代孕姑娘打开门:“你俩啊。”

  她把我们让到屋里坐下后,又要倒水。

  我说:“你先不用倒水,说说孩子去哪儿了吧。我们了解了楼下的安保情况,感觉不太可能有孩子被抢,去看了监控也没看见抢孩子的记录。”

  她说:“我就是被人抢了,别的我也不知道。”

  我说:“我知道。那孩子连存在的证据都没有,我们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我带了十万元现金来,”我拍拍周庸提来的包,“你告诉我孩子去哪儿了,钱就给你,咱不谈其他的。我就想知道孩子在哪儿,成吗?”

  她想了想,给了我一个电话号:“这人那天在‘代孕妈妈群’里联系我,说如果我有小孩想要送给别人,可以给我十二万元的营养费。”

  我说:“你再帮我个忙,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你有一姐妹也想拿孩子换笔营养费。”

  她看了看桌上的十万元,打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李超的老婆抱着一个我们用娃娃包的,看起来像是婴儿的包裹,站在指定的地点等着人贩子。

  这里是两条路的交界点,一边是通往市中心的大马路,一边是高速大桥。我和周庸商量:“我估计他肯定怕我们跟踪,这些路路况不稳定,说堵就堵,这儿我们就不要管了。他急着离开时肯定会选不会出错的地方开快车走,不是大马路就是高速大桥。干脆咱俩直接去那俩地方等吧,还不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