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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档案(第3、4季)第32节(1 / 2)





  古都市,现场模拟。

  首起案件发生在便于周围居民休闲锻炼的开放式公园内。受害人住在附近,有正经工作,为人老实,因与朋友聚会,所以当日回家较晚,尸体倒在公园内一条相对僻静的林荫小径上,估计是从公园里抄近路回家时遭到侵害。案件二,受害人是白领,在某公司从事采购工作,死前曾在酒吧逗留过,尸体是在其住处卫生间的淋浴间内被发现的,身上没有约束和反抗的伤痕,也没有撬锁和暴力闯入的迹象。案件三,受害人无业,喜好泡酒吧和网吧,缠在其头部的宽胶带和将其双手拴在床头的手铐均属专用情趣器具,同时在其家中还搜索到其他类型的情趣用品,并在其手机上发现大量不堪入目的调情短信,遇害前一个小时,手机曾有一次通话,对方手机号码是临时卡。

  相继考察了三个案发现场,并试着将案情还原,回到驻地的韩印将现有与案件相关的所有信息揉捏在一起,做了一个通盘的分析:

  首起案件,与很多连环犯罪的初始犯罪一样,是一起机遇型作案。针对这类案件,韩印以往做过很多次剖析,简单点解释:凶手受到刺激,愤怒情绪爆棚,需要宣泄,而选择了暴力途径;受害人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而已。总体来说,作案是一种对刺激性事件的应激反应,事前没有规划;受害人选择有随机性,不过他身上一定有某种特质与凶手的刺激源同质,有可能是性别、年龄、长相、做派等。

  第二起和第三起案子则截然不同,很明显是有预谋的,凶手事先准备好凶器,事后清理过现场,但杀人手法略有变化:案件二,凶手采取了偷袭手法,趁受害人洗澡时,从背后将其刺死;而第三起案子,不难判断受害人是专门从事“受虐卖淫”服务的男妓,这样的目标不会对陌生人产生警觉,而且甘愿被束缚,不会有丝毫的反抗,由此凶手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充分享受杀人虐尸的快感。

  不过,杀人手法的不同反映出的却是相同的特质,凶手似乎惧怕与受害人正面对抗,杀人手法有一定的投机取巧,似乎很像女性作案,又或者是具有某种缺陷的男性,比如个子比较矮、体弱无力、患有某种疾病等。而就受害人的背景特征来说,从这两个方向也都解释得通:案件二的受害人,据他朋友反映,他是双性恋,喜欢在酒吧寻找刺激,说白了就是寻找一夜情对象或者从事卖淫服务的男女,所以无论凶手是男还是女,都可以对其形成诱惑,案发现场的情形也确实显示受害人是心甘情愿把凶手带进家门的;至于受虐卖淫男,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会在意顾客性别,有钱赚就好啦!

  回过头来再说说首起案件。为什么韩印一上来就把案件性质定为心理畸形犯罪?这是因为他看到了犯罪标记动作,而随后两起案件同样出现了模式相同的犯罪标记,凶手都会在受害人死后将其脸部蒙住,并对其下体进行侮虐,意在将受害人幻想成某个怨恨已久的人,并对其进行报复和惩罚。当然从惩罚的方式来看,估计与性侵事件或者性压抑有关。那么,考虑到凶手初起作案有很大偶然性,杀人手法和受害人选择也属临时起意,犯罪标记就更能突出作案本质了。因此,尽管它与后面的案件在作案规划、杀人手法、凶器种类、受害人特质、作案环境的选择上均大相径庭,韩印还是认为三起案件系同一凶手连续作案,它们非常鲜明地体现出一个连环杀手由开始到发展到趋于成熟的蜕变。

  初步罪犯侧写:女性,或身材和身体器官方面具有某种缺陷的男性,年龄在25岁至35岁相对成熟的阶段,曾经遭受成年男性猥亵或者性侵。首个犯罪地点与生活中的某个方面有交集,很可能是住所距案发公园较近。有一定经济能力,因为其在作案中不仅没有顺手带走受害人财物,还在第三起案件中为了表达报复的快感,在现场留下八百块钱;案发前受过刺激,家庭成员要么不完整,要么关系长期不和睦……

  第02章 锁定嫌凶

  刑警支队会议室,案情讨论会。

  在韩印介绍完初步的案情分析研究成果之后,顾菲菲开始做相关部署:“我和韩印老师讨论过,虽然咱们现在有了调查范围,但还是比较宽泛,所以要先抓住其中的某几个点去切入调查。”

  “公园周边住户的排查我来负责。”作为古都警方和支援小组之间的协调人,康小北主动请缨。

  “废话,你是‘地主’,熟悉环境,这种活你不干谁干!”因为早前合作过,顾菲菲和康小北也算熟人,所以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半开玩笑半揶揄地说,紧接着她冲坐在对面的杜英雄和艾小美叮嘱道,“小美把后两个受害人的手机和电脑再捋一遍,什么qq、微博、微信都翻翻,找找有没有先前漏掉的线索;英雄去受害人经常去的酒吧和网吧继续寻找潜在目击者,尤其最后一个受害人,家里有电脑还时常去网吧,估计是网吧里臭味相投的人比较多,也许他就是被凶手在网吧挑中的。”

  顾菲菲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面说说需要重点进行的工作,我们要翻查以往若干年内在古都市发生的性侵案件档案,目的是从‘受害人’当中筛查可疑人员,审判结果未达到受害方预期的案件要特别关注……”

  “我再补充一点,我们还要留意近期刑满释放的性犯罪人。”韩印可能突然有了些灵感,便插话道,“从以往的经验看,大多有特殊嗜好的性犯罪人,比如施虐狂、偷窥狂、恋童癖、恋物癖等,虽然经过监狱改造,但他们的瘾很难真正戒除,一旦这些人没有了法律上的禁锢,道德的束缚就很容易被打破。尤其当天使与恶魔这两种身份,或者说肉体与灵魂在身体里不断博弈时,他们的内心往往会在焦灼中走向崩溃,从而做出比原先更加极端的犯罪举动。这确实让很多人包括他们的亲属和我们这些所谓的犯罪学家都感到难以接受,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事实证明,韩印最后补充的调查方向,是很有针对性的。

  在调阅近段时间刑满释放人员记录时,韩印和顾菲菲发现了一个可以说嫌疑巨大的性犯罪人,之所以会用“巨大”来形容,是因为这个人与韩印所给出的罪犯侧写简直惊人地匹配。

  他叫孙海涛,男性,现年46岁,从表面上看,年龄要远远超过罪犯侧写中提到的年龄段,不过他曾因猥亵强奸多名幼童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后因多次减刑,刑期缩短至17年,也就意味着他与社会脱节长达17年,从社会阅历的角度来说,他的成熟度实质上与侧写范围是相符的。

  孙海涛,20世纪90年代曾在本地一所艺术培训机构做舞蹈培训老师,任教期间伙同另一同事,利用威逼利诱等龌龊手段,多次对年幼学员进行猥亵和强奸,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恋童癖者。可以想象这种人在监狱里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从他的服刑记录中,顾菲菲看到他有多次被同监犯人群殴至就医的记录,导致下体遭到极大损伤,病历上医生的诊断表明,他的性功能严重受损,是有可能逐渐完全丧失性功能的。这样的经历,似乎给出了作案动机:一般恋童癖者无论有怎样程度的性压抑,都很少会对成年人感兴趣,尤其孙海涛属于异性恋童癖者,不会对男性感兴趣;可是如果他在服刑期间因被成年男性攻击下体,导致性功能尽失,他是很有可能对成年男性产生畸形报复心理,并在恢复自由身后,展开疯狂虐杀行径的。

  孙海涛于本年11月13日获释,而仅仅相隔七八天的时间,便出现了本次系列案件的首起犯罪,从时间点方面看,怀疑他是凶手有一定合理性;另外,他的身高只有1.62米,也符合韩印对行凶者特征的分析。

  通过服刑档案中登记的住址,韩印和顾菲菲找到孙海涛的家。

  孙海涛的父母都健在,从房间装修和陈设来看,家境应该相当不错,不过一提起让他们丢尽颜面的儿子,两个老人瞬间一副旧社会苦大仇深的面孔,再一听韩印和顾菲菲是警察,更是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韩印和顾菲菲好一顿安抚,故意轻描淡写,声称此行只是一次对出狱犯人的例行回访,这才让两个老人稍微缓过些神来。

  据孙海涛的母亲介绍:孙海涛出狱之后只在家里待了三天,便提出要到外面独立租房子住,她体谅儿子可能受不了周围邻居不友善的眼光,外出遛弯什么的都会有人指指点点,所以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租个环境好点的房子。之后也就一天的工夫,孙海涛便搬出去住了,这中间他回来过两次,一次是要钱买电脑,一次是要钱买新手机。最后这次回来是在两天前,至于他在外面做什么、新置办的手机号码,家里全都不清楚,只听他提了一嘴,说是在万众街附近租的房子。

  从两个老人家的言谈举止看,一点没有撒谎的意思,韩印和顾菲菲也就不再难为他们,提出告辞。出了他们的家门,顾菲菲赶紧拿出平板电脑,在电子地图上查阅万众街的具体方位,不出所料,首个案发现场,也就是那个便民公园,就坐落在万众街辐射的区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