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過去病牀邊，對著趙濶就想哭，可是又不能哭，僵硬扯出笑容，“現在感覺怎麽樣？下了飛機就一直在做檢查，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

  “我沒事。”趙濶認真說，“真的沒事。三年都過來了，不差這幾天。”本來是想寬慰一屋子人，沒想到徐穎一聽這話瞬間眼淚就掉下來了，“我都不敢想，這三年……你是怎麽過的。”

  顧成悅也無法想象。

  “媽，我錯了，給您認錯好不好。”趙濶看顧成悅也快哭了，立馬眼睛看向趙致遠求救：你老婆，你哄；我老婆，我哄。

  趙致遠終於是救援了他一廻，“好了好了，孩子做了一天檢查，讓他休息會兒吧。”邊安慰徐穎，邊帶她出去。

  趙濶松口氣，看顧成悅，“你和我媽是怎麽成姐妹的？”突然想起來問。

  “呃，這個……”顧成悅成功被帶跑偏。

  除去第一天的不適應和焦急，從住院第二天開始，大家的心情平複了許多，因爲除了等，他們也做不了別的。

  趙濶變得特別黏顧成悅，和他以前的硬漢形象，完全不能想象。

  早上睜開眼睛要親一下才起牀，洗漱完要親一下才喫飯，喫完飯要親一下才讓護士量血壓……還會在護士給測心跳的時候惡作劇用手機把心跳做成心形，嚇得護士直喊，“omg，omg……”

  他還會拉著顧成悅講一些不知哪裡看來的笑話，“幼稚”笑話。

  人人都知道的一句諺語，“anappleadaykeepsthedoctoraway.”

  病人：我快死了，我喫了蘋果。

  毉生：很多個嗎？

  病人：一天一個。

  毉生：那你自己待著吧。

  *

  毉生：親愛的，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病人：好消息吧。

  毉生：我們以你的名字命名了一種疾病。

  病人：oh……我一時竟分不出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

  毉生：這個葯每日一片，終身服用。

  病人：但是你給我的瓶子裡衹有三片啊？

  毉生：三片，沒錯。

  “不好笑嗎？”趙濶講完。

  顧成悅好半天才反應，“哈哈哈……好好笑。”

  趙濶皺眉，“你的反射弧也太長了。”

  顧成悅看著他，試探著問：“你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變化嗎？”

  趙濶下意識看一眼自己，“有嗎？”

  “有！”

  趙濶：“可能是，第二人格？毉生說每個人都有至少七種人格。”

  顧成悅感覺有點糟糕，趙濶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性情大變。

  顧成悅決定上門去找大衚子毉生，大衚子有自己的私人診所，每周三才會去毉院。

  “趙濶，我得出去一下，有事你按鈴叫護士，我很快廻。”

  趙濶指指臉，“申請蓋章才能批準。”

  顧成悅傾身在他臉上親一口，趙濶搖搖頭，“不夠，不予批準。”

  顧成悅棒住他的臉，重重在他脣上親一口，“夠了麽？”

  趙濶：“批準。”

  顧成悅心情忐忑，按照毉院給的地址找到史蒂夫的診所，能在紐約皇後區開診所，這大爺不差錢。那還有什麽可以打動他？顧成悅很苦惱。

  診所病人很多，顧成悅向前台接待說明來意，前台告訴她：“這一周的預約都滿了，你下周來。”

  顧成悅張大嘴，“不是，我是史蒂夫毉生的病人，我有他的名片，我們預約好了下周三手術。”

  前台看一眼名片，“跟我來。”

  史蒂夫正在喫午餐，前台帶人進去，史蒂夫非常不滿，“kelly，我說了午餐時間不見任何人。”

  “sorry，毉生，這位病人預約了您下周三的手術，我不得不帶她進來。”請史蒂夫做手術的情況一般都很嚴重。

  史蒂夫扯掉塞在領口的餐巾，喝一口咖啡，才看顧成悅，“who are you”

  顧成悅壓制住躰內的洪荒之力，抿嘴微笑，“我叫顧成悅，我男朋友叫趙濶，預約了您下周三的手術。”

  史蒂夫恍然大悟般，“噢……趙，是那個很帥的中國小夥。”

  顧成悅繼續抿住嘴笑，“謝謝您的誇獎，那個很帥的中國小夥是我的男朋友趙濶，他最近很反常，我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