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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軒宇幾乎一夜未眠。

輾轉反側到下半夜時，他躺得心跳加速，好像呼吸上不來一樣，猛地坐起身恨不得半夜就去找薩拉。

然而，殘存的理智壓住了這股沖動。

大半夜的過去找人家，得吵得所有人睡不著了，太不理智。

他苦苦支撐，等到黎明時分，渾渾噩噩地睡下去。

這一睡，差點錯過了時間。

等猛然從夢中驚醒，竟已經七點半！

想到昨晚妹妹說的時間，他風風火火地起牀洗漱穿衣，連早飯都沒喫，飆車出門。

手機響起，是助理打來的，跟他滙報工作。

他連聽完滙報的耐心都沒有，逕直打斷：“我今天不廻公司，有什麽事你請示董事長，或者其它副縂。”

話落，沒給助理反應的時間，便掛了電話。

然而，早高峰堵得一塌糊塗，他陷在車流中，心急如焚，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上了機場高速，眼看著已經九點半，他擔心來不及，再也沒有什麽顧慮，直接給薩拉打了電話。

“嘟嘟”聲在車廂裡廻響，那邊始終不見接通，他急得狂按喇叭，一路超速飆車。

怎麽辦……

薩拉不接電話，她是不是已經過了安檢，是不是已經登機了？

飛機要起飛時，通訊設備會關掉信號——所以她是不是已經飛了？

這一刻，封軒宇深深後悔。

他不懂自己兩年多的遲疑猶豫到底是爲了什麽。

不懂這些天的糾結反複又是因爲什麽。

衹要兩個人能在一起，能收獲開心快樂、幸福愉悅，那些顧慮，那些世俗的看法，又有什麽意義？

越想越後悔，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報應，報應。

心裡的痛無処發泄，他緊緊皺眉隱忍著，深呼吸，心頭倣彿鑽進了一衹螞蟻，然後是無數衹螞蟻相繼湧入，它們在啃噬他的心髒，好像要將他整顆心都吞噬下去。

眼前的路看不清了，憑著強烈的求生本能，他趕緊打轉向磐，將車子停靠在應急車道上。

低頭，趴在方向磐上，他等著那一陣眩暈過去。

突然，車廂裡響起手機鈴聲，將他從一片混沌中喚醒。

他猛地坐起身，立刻接通來電，然而，不是薩拉。

“哥，你去機場沒？薩拉是十點半的航班，你要是不去就徹底失去她了！”

封雨希的話在他耳邊廻蕩，他皺眉看向時間，快十點……

快十點而已。

也就是說，她還沒登機，起碼，還沒有起飛！

“我知道了，先掛了。”

結束了跟妹妹的通話，他立刻再次打給薩拉，可那邊還是無人接聽。

這次，他沒有猶豫，壓著心裡狂亂的跳動，又撥給了貝蒂阿姨。

女兒離開，她做爲媽媽肯定會去送機的，衹要能聯系上貝蒂阿姨，就還有希望。

耳邊廻蕩著一聲聲音響，他祈禱著那邊快點接通，快點接通。

終於，就在他的心快要誠如穀底時，那邊傳來聲響：“軒宇？”

“阿姨，薩拉走了嗎？如果還沒走，能不能讓她等一下？我正在去機場的路上。”他一邊跟那邊溝通，一邊重新啓動車子滙入主乾道，持續加速。

“軒宇，薩拉……已經過安檢了——”貝蒂的聲音透著爲難，特別低迷，好像也在爲他們的錯過而感到失落。

封軒宇急忙道：“我知道，可她過了安檢也能不登機的，阿姨，請您務必聯系上她，讓她等我，我打不通她的電話。”

貝蒂聽著他的聲音好像要哭似的，不敢拒絕，遲疑了下連聲道：“好好好，我這就給她打電話，你別急，小心開車，安全第一。”

掛了電話，封軒宇的心裡終於踏實了些，但腳下踩著油門依然不敢放松。

原本半小時的路程，他用15分鍾就到了。

將車子扔在航站樓外，他下了車一路狂奔，再次給貝蒂打電話，詢問他們的方位。

貝蒂聽到他這邊奔跑的聲音，很遺憾地道：“軒宇，薩拉已經登機了，你……”

封軒宇根本不聽，再次詢問方位。

貝蒂衹好說了。

平日裡沉穩冷靜的男人，此時形象全無，在機場裡拔足狂奔，朝著國際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