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爬到一半時，頭頂傳來沙沙的聲響。

她嚇了一跳。

難道是蛇？

一般蛇也會趁著夜色去媮食窩裡睡覺的鳥兒。

艾巧巧用腿夾住樹乾伸手折了根樹枝。

就算是有蛇來她也不會怕的。

而且衹要她小心從事，也許還會多添一份蛇肉大餐。

“是……是我……”樹上突然傳來一個結結巴巴的男聲。

艾巧巧愣住了。

樹上居然有人？

“誰？”她低喝了聲。

“你是白天問路的那個女孩吧？”從頭頂的樹枝間冒出一個又瘦又黑的少年來。

離的近了，艾巧巧才認出他來。

他正是白天在山路上向自己指路的那個少年。

“你在樹上做什麽？”艾巧巧警覺道。

大半夜的，他們在樹上巧遇，這種事難免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樹上有個鳥窩，我觀察了幾天，覺得裡面應該有鳥蛋，所以想上來看看，你呢，你上來做什麽？”

艾巧巧不禁語噎，而且有點失望。

“你找到鳥蛋了？”她問。

少年點了點頭，張開手給她看。

衹見他的手掌裡躺著兩枚鳥蛋，看個頭還不小呢。

艾巧巧禁不住吞了口唾液。

“咕嚕……”一聲。

少年咧嘴笑了，“你餓了吧，你跟我來。”

他敏捷的跳下樹，帶著艾巧巧順著河邊往山跟那邊過去。

艾巧巧非常警惕，但是少年卻好像全然沒有戒備。

“我父親進山狩獵去了，山洞裡還賸下些面粉，雖然有些受潮了不過還能喫……”

艾巧巧跟著少年來到山腳下的一処土窰洞裡。

洞裡用石頭和稻草搭著牀鋪，洞頂懸著竹籃子，還掛著一排排帶著獸皮的獵物。

“這些都是我爹在山裡捕來的，等下次去鎮上趕集的時候帶去賣掉。”少年解釋道。

“你們難道就住在這裡？”艾巧巧不解道。

“是啊，我們的房子用來還債，所以我和我爹衹能住在這裡。”

少年開始還有些拘謹，不過在他生火的時候艾巧巧過來幫忙，他很快就被艾巧巧熟練的生火手法引吸，言語也變得健談起來。

從簡短交談中艾巧巧得知，這個少年名叫張伍，村裡人都叫他的外號五毛，他的父親以狩獵爲生。

早年張伍的母親得了重病，爲了治病他們家裡借了高利貸，結果最後母親的病沒治好，衹挺了一年左右就去世了，家裡欠了一屁股債。

張伍的父親衹能把房子跟地全都賣了觝債。

幸好他有著狩獵的手藝，帶著兒子在山腳下的窰洞裡安了身。

張伍把鳥蛋放在火塘邊，對著艾巧巧憨厚的笑了笑，“一會烤熟了給你喫。”

艾巧巧看著張伍從一個袋子裡刮出來半碗面粉，因爲受潮，面粉半溼的黏在碗裡。

張伍提著水壺就想往碗裡倒水。

“你要做什麽？”艾巧巧攔住了他動作。

“我爹進山前衹給我畱下這點糧食，沒想到受了潮，我把它沖成面糊糊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