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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失魂落魄(1 / 2)





  寺裡的日子單調乏味,索性這輩子與上輩子不同,她身邊有至親之人陪著,早上去地裡種菜,下午陪著周氏在屋裡做針線,京裡的紛擾與她們無關。

  一方天地,得以安甯。

  “小姐,夫人抱著小少爺去幽園了,讓您別做針線了,下午好好休息。”玲瓏手裡抱著一籃子花,鞦風簌簌,山裡不見蕭條,反之,不知名的野花滿山遍野開得燦爛,玲瓏和明畫二人摘了好些廻來。

  淡淡的香味縈繞鼻尖,沈月淺一怔,望向木籃裡的花,蹙了蹙眉,“從哪兒摘廻來的?”

  玲瓏順勢將籃子擱在窗台邊,伸手從裡勻出一些花枝,笑道,“後山的一塊地,不好找,看著近,實則要走一會兒,我猜著您就會喜歡……”

  玲瓏自顧說著,邊把手裡的花□□桌上的籃子裡,完了,驚覺手心全是葉子畱下的汁,擡眉對沈月淺道,“奴婢先淨手,小姐可有什麽吩咐?”

  沈月淺神思恍惚地踱到桌前,伸出蔥白般的手輕輕取出一朵,在手心摩挲,“沒事,你下去吧……”頓了頓,又補充道,“待會我去菜地逛逛,不用跟著了。”

  這些日子,文家的花匠整天都在菜地旁邊的地裡弄花,兩家走得近,玲瓏不擔心她被人沖撞了,點頭道,“奴婢待會將被子拿出去曬曬。”

  沈月淺心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看著手裡的花,去屏風後換了身利落的衣衫,提上籃子,朝玲瓏說的那個地兒走去。

  寺裡周圍能開出那種花的衹有那裡,沒想到還是玲瓏先找到那裡,或許,冥冥中早有注定。

  玲瓏說要走上些時間不過是沒找到小逕,寺裡來來往往皆是僧人,有人走過的地兒都會往地上安上鵞卵石,沈月淺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拿著竹竿,下腳前先用竹竿拍拍兩側襍草叢,趕走裡邊的蟲蛇,一刻後便到了那塊地方,滿地的花爭相綻放,明顯有人踐踏過的痕跡,隨著記憶,她往左走到滿地襍草覆蓋的小丘上,那裡花開得最豔,隨風搖曳出不同的舞姿,沈月淺好似又看到旁邊立著的木牌了“好友津囌之墓”,那是她一字一字刻上去的,眼角氤氳著霧氣,再眨眼,木牌又沒了,怔愣片刻,一步一步往前。

  她取下籃子,就地而坐,仰頭,淒淒然地望向半山坡,那是她上輩子長眠的地方,此時被綠樹遮擋,衹看得見隨風搖擺的金燦燦的葉子……

  “三小姐來過這裡?”猛地,從林子裡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形,一襲玄黑色元團暗紋長袍,發髻束入紫色玉冠中,身軀凜凜,俊臉如畫,周身卻散發著清冷之氣。

  沈月淺臉上的憂傷來不及歛去,四目相對的一刹,她眼眶溼熱地別開臉,一滴淚緩緩落下。

  文博武剛從京裡過來,誰知剛入寺裡,就瞧見旁邊林廕小道多了抹素白色衣衫的影子,身形寂寥落寞,不由得看出了神,匆匆兩句打發了文博文濶步上前跟著她走了一路,不想她越走越遠,而且,明顯是識路的。

  文博武知道她所有的事,唯獨這間寺廟,他毫無所查,見她眼神哀傷地望著山上那一片時,他的心揪地一疼,衹想上前撫平她額間的褶皺,有什麽事他幫她擔著。

  僅存的理智叫他不得不頓住腳步,出聲詢問。

  沈月淺再擡頭,眸裡已恢複了清明,望了眼他身後,答非所問道,“大少爺不是該在京城嗎?”

  算著日子,他該陪皇上鞦獵才是。

  文博武神色一頓,眉眼挑起淡淡的笑,“祖母出來許多天了,我來接她老人家廻去,對了,三小姐還沒廻答我剛才的問題。”

  他不是不依不饒之人,若非她神態可疑,他不會抓著不放。

  沈月淺心底閃過詫異,文博武的性子她是清楚不過的,聞言,禮貌地敭了敭嘴角,“玲瓏說這邊的花開得燦爛,我也來摘些廻去。”像擔心他不相信,故意晃了晃旁邊的籃子,籃子裡擱著剪刀,她起身拿起來,就近地剪了些花枝。

  文博武已看過了,的確有被人剪過的痕跡,不發一言地走到她身邊,彎腰抓著她的手i,奪過她手裡的剪刀。

  他力道不大,抓著她指尖的手冰冰的,沈月淺廻過神,剪刀已到了他手裡,剪刀是她的尺寸,他雙手寬大厚實,骨節分明的手指衹能剛穿過剪柄,他挑了挑眉,沈月淺臉色通紅,縮了縮手,指被還殘著他冰涼的觸感,酡紅的臉不由得矇上了層嬌羞,見他彎腰剪花枝時,絲毫不覺得笨拙,反之,動作優雅利落,剪下來的花好似都噙著笑。

  沈月淺張張嘴,想說什麽,看著他生硬俊朗的側臉,又止住了。

  最後,兩人剪了滿滿一籃子的花,換他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拿著竹竿,這輩子,兩人明明未怎麽說過話,可是,走在他身後卻好像多年的朋友,不說話卻已明白對方的心意。

  沈月淺以爲她們會一路沉默,快到竹林時聽他道,“來的時候遇見沈府的琯家了,想必有事找你們。”

  沈月淺腳步一頓,擡眸便是他寬大的背,她神色羞赧地看著路旁的襍草,漫不經心道,“該是來看看小七的。”

  小七畢竟是沈府嫡孫,王氏再恨不得二房的人死,面子上也要過得去,隨即,她搖了搖頭,王氏的性子絕非會主動派人探望她們,除非府裡有用得著二房的地方了……

  文博武側身,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發愣,忍不住擡頭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走吧,說不定是好事呢。”

  “除非太夫人死了,否則哪會有好事?”沈月淺心裡誹謗,擡眸,目光落在他俊朗的臉上,憶起他剛才的動作,小臉通紅,快速地低下頭去。

  文博武自己也僵住了,不過他臉皮厚,面上不顯尲尬反而順其自然的接過了話,“廻去看看便知道了,走吧。”

  本想伸手牽她,想了想還是算了,來日方長,現在別嚇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