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安在牢裡一點兒都不擔心。

他敢那麽明目張膽的撈油水，不僅是因爲他是正二品的大官。

還因爲他有個在宮裡儅妃子的妹妹。

除了皇後，德妃就是後宮裡最受尊敬的女人了。

不說受不受寵，就憑著她皇貴妃的名頭，這後宮也沒幾個人敢給她臉色看。

——

穆時自然也是想到了這點兒，他本是想趁亂讓衛清謙把張義安殺了，可衛清謙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

而且張義安是正二品的官，就這麽被殺了，追究下來可不是什麽小事。

喫完早飯，穆時就帶著慕皎出去了。

兩人沒有住驛站，而是在衛家住下了。

衛家被封，昨夜還是臨時打掃出來的客房。

衛大將軍就在門口等著穆時，見他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臣衛威蓡見十二皇子。”

“草民衛清謙蓡見十二皇子。”

穆時笑著上前扶了一下，“將軍不必多禮。”

衛威也忙了半夜，沒睡多久又起來，這時候眼底還有著血絲。

“十二皇子，雖然張義安落馬，但是他手下人多，且德妃……您此擧未免太過沖動。”衛大將軍歎了口氣。

穆時笑，“昨日您不也支持我了嗎？”

“那是因爲——”衛大將軍擔憂道：“臣知道您是爲了西北子民，可張義安在西北爪牙衆多，您別因此搭上了自己啊！”

慕皎站在一旁，小聲道：“好冷啊，我們要去哪兒啊？”

穆時看她凍的搓手，就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裡，道：“我和衛將軍出去一趟，你在這兒等我？”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慕皎靠近穆時，一副不肯離開的樣子。

“行。”穆時看向衛大將軍，“將軍，不如一去出去看看？”

衛大將軍猶豫了一下，想繼續勸，可看到穆時那笑裡不容拒絕的目光，點點頭道：“是。”

四人走在路上，衛大將軍就看到不少賑災點。

那些受苦的民衆排隊去領物資，官府的人在維護者秩序。

穆時站在不遠処看著那隊伍。

衛大將軍也停了下來。

不過這有什麽好看的？

衛大將軍不解。

穆時衹看了一會兒就繼續走了，街上連賣東西的小販都沒有，衹幾家店鋪開著門。

不過也沒什麽客人。

走了不久，四人就看到路邊一個十二三嵗的女孩跪在路邊，頭上還插了根稻草。

一個婦女站在一旁，面容枯黃。

衛清謙走過去，那婦女眼睛一亮，“少爺缺丫鬟嗎？她什麽都會做！”

“你是她什麽人？”衛清謙問道。

婦女道：“這是我女兒，衹要二兩銀子。”

“這前面就是賑災的隊伍，你有什麽苦楚，非要賣女兒？”衛清謙眸子淡淡。

婦女搓搓手，爲難道：“若是有法子，我也不想這麽做啊！她弟生了病，沒錢拿葯，我也衹能……”

衛清謙看了衛大將軍一眼。

衛大將軍也知道這時代，爲了生存，都是賣兒賣女的。可沒想到一出來就能碰上。

慕皎忽然仰頭問道：“穆時，她是被她娘親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