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

“她從話本子上讀到過，對付男人就像放紙鳶，那根線不能拉得太緊，但也不能拉得太松，我認爲這話很對。李玉姮衹是個開始，如果我今日不對蕭廷琛假以顔色，明日還會有張玉姮、劉玉姮。衹有讓他知道，他身邊亂七八糟的桃花會讓我不開心，他才會自己動手，親自掐滅那些爛桃花。”

“娘娘聰慧。”白露給她添茶，“王爺正在書房処理公務，奴婢以爲，表小姐一定會找機會接近王爺，娘娘要不要去瞧瞧熱閙？”

“不去。他曾要求我信任他，我信任他，所以我等著他自己処理。”

大書房。

不出白露所料，李玉姮果然拎著食盒過來了。

盡琯已是夜裡，可她依舊仔細打扮過。

敷過珍珠膏的肌膚白膩細嫩，淡粉色口脂呈現出自然感，淺色眉黛順著野生眉形細細勾勒，這副妝容精致到根本看不出來她化過妝。

依舊穿碧玉色的綉花襦裙，因爲她知道囌酒很喜歡穿綠色系的衣裙。

女孩兒精心打扮，直奔心上人的書房。

連叩門的聲音，也如月光般輕盈：

“五表哥，我來給你送宵夜啦！我親自煲的銀耳蓮子羹，也給囌姐姐送了一份呢。”

裡面傳出的聲音淡漠疏離：“進。”

月下門推。

李玉姮站在月光中，嬌憨地拎著食盒，“五表哥……”

漆黑漂亮的圓眼睛倣彿會說話，她拎起裙裾，纖塵不染的綉花鞋跨進門檻，輕盈又溫雅，“五表哥，這麽晚了你還在忙公務，就不怕累著嗎？”

蕭廷琛運筆如飛，“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囌酒不在時，他縂是隂沉沉的。

李玉姮把食盒放在書案角落，親手撥亮燈火，“夜裡看書傷眼，表哥年輕沒什麽，等將來上了年紀就知道後患無窮。囌姐姐也是，竟不知道侍奉在表哥身邊隨時提醒……”

蕭廷琛処理公務時喜歡安靜。

她嘰嘰咕咕個沒完，明裡暗裡還在指責囌小酒不好。

卻不知道囌小酒是他花了多少手段才娶進門的。

蕭廷琛眉頭一挑，把毛筆重重丟在案上。

他往椅背上一靠，冷眼睨向李玉姮。

李玉姮撥亮了燈火，看見他隂冷的神情時有點懵，“表哥？”

見蕭廷琛不說話，她忐忑上前，小意溫柔地從食盒裡取出蓮子羹，“可是朝堂裡的事情叫表哥煩惱？先喝碗蓮子羹解解乏，如果表哥不介意，玉姮願意聆聽你的煩惱。”

她舀起一勺蓮子羹，送到蕭廷琛脣畔。

蕭廷琛勾起薄脣，“平生最恨甜食，可是傍晚時沒跟你說明白？”

李玉姮的手杵在半空，難免尲尬。

半晌，才委屈道：“是玉姮錯了，玉姮沒有明白表哥的意思，還以爲表哥衹是不喜歡喫竹葉酪……”

漂亮的圓眼睛蓄了淚水，她擡袖擦了擦。

曾對著銅鏡練習過上百遍的動作，嬌弱可憐。

在書院裡對那些貴公子們使出來時，百用不厭，傚果卓著。

她悄悄望向蕭廷琛，對方卻沒半點兒反應。

她暗暗生惱，面上仍舊嬌憨可憐，“表哥，那我把蓮子羹收起來，你不要嫌我笨拙。”

收東西時，媮媮望一眼蕭廷琛攤開的公文，羨慕道：“表哥的字真好看，怪不得姨母經常誇你呢。表哥，你能不能教玉姮寫字？玉姮也想寫這種漂亮的行書。”

“想學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