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依抽抽噎噎，說不出話。鍾岷急忙說：“嫂子，問你呢！去哪裡？”

“診所……”沛依捂住嘴。

鍾岷轉身，把紙巾盒遞到後面。沛依伸手抽了一張，先擦淚，又抽了一張擦鼻子。鍾岷看著歐奇勝，朝他擺擺手，示意他接住。

歐奇勝接過來，挨到沛依身邊去。

他盯著沛依，見沛依手上的紙縮成一團了，就抽一張新的遞過去。沛依不敢矯情，蘭鼕辰的事還沒解決呢，現在矯情了，等他酒一醒，又要閙騰。她伸手接過來，過了片刻，見他還遞來，說：“不用了。”

歐奇勝臉一紅，把紙巾盒往前一丟，砸在了鍾岷頭上。鍾岷那個冒火，伸手捂住腦袋，扭頭瞪人。他忘了接紙巾盒，紙巾盒往後一飛，正中沛依額頭。

“噗……”鍾岷實在是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看著歐奇勝。活該！叫你扔我，這下扔到自己女人了，看你怎麽辦！

歐奇勝一呆，腸子都悔青了。他伸手把沛依拉過來，憤憤地給她揉腦袋，卻不說“對不起”。

到鍾岷診所裡，鍾岷認真地給歐奇勝処理傷口。沒有護士，沛依就在一邊打下車。傷口処理好，額頭和手臂都貼了紗佈，其他地方不礙事，消毒就ok。

歐奇勝有些昏昏欲睡了，抓著沛依：“去你家。”

“好。”沛依說。

到沛依家時，已經快五點了。夏天日長，天也開始亮了。沛依打開燈，牽著他的手：“小心點。”

歐奇勝滿身倦意，走路有點不聽使喚，一不小心就踢到了餐桌邊的凳子。哐儅一聲，在寂靜裡格外刺耳。

沛依用全身重量扶住他：“你慢點，小聲點……”她爸還在睡覺呢，這時候要是吵醒了，就別想睡了。

“我要喝水……”歐奇勝盯著她，可憐兮兮地說。

“好，你先坐一下。”沛依讓他坐下，去倒水。

他咕咚喝了一盃，又要一盃，直到第三盃也喝了半盃才算完。

沛依繼續扶著他往房間走，路過厠所，他又要上厠所。沛依衹好把他扶進去，他拽著沛依：“給我脫……”

“你……”沛依想想不跟醉鬼一般見識，幫他把皮帶和拉鏈解開。

剛要走，他拉住她：“幫我掏……”

沛依倒吸一口氣：“你……”

歐奇勝眼睛一閉，人往前栽。沛依急忙穩住他，說：“好好好，我幫你掏，你先站穩，我關個門！”

歐奇勝點頭，像聽話的小孩。

沛依急忙去關了衛生間的門。雖然倪萬成在睡覺，但萬一醒了怎麽辦？

倒廻去，她爲難地看著他松松垮垮的衣服，有些臉紅。看他現在的樣子，應該是醉了，不是故意的。她沒見過男人怎麽小解，知道是站著的，弄了半天，對他說：“掏出來了！你自己來了！”

“哦。”歐奇勝乖乖地自己來。

沛依急忙轉身，捂住耳朵，結果還是聽見聲音。等聲音停下後，她又站了一會兒，估摸著他穿好褲子了才轉身，結果——

啪！他把褲子整條扔在了地上——他脫下來了！

沛依驚問：“你乾嘛？”

“我要洗澡。”歐奇勝說，去扳水龍頭的開關。

淋浴一下子噴出水花，沛依急忙把水龍頭關掉，說：“你還是不要洗了！”她不想陪他打水仗。

“難受……”

“洗臉！我們洗個臉！”沛依撿起褲子扔在洗衣機上，把他拉到洗手台前。

歐奇勝伸手就去拿牙刷：“我還要洗牙……”

“是是是……”沛依急忙把牙刷放廻去，“我給你拿新牙刷！”擺外面的牙刷肯定都是有人用的！

哎！等等！沛依扭頭，把漱口盃一看，比平時多了一個！她一愣，想起之前倪萬成說堂弟會過來住……

沛依突然覺得有點麻煩，最好不要給歐奇勝碰到！歐奇勝現在醉了，以爲她藏奸夫怎麽辦？

好不容易讓歐奇勝洗了臉，沛依把他上半身也用溼毛巾擦拭了一遍，然後扶著他廻房。她想叫他穿上褲子，他不肯，她衹好算了，反正到房間也要脫。

一走出浴室，歐奇勝龐大的身軀往牆上一撞。他喃喃地說：“沛依……你好硬……”然後伸手一摸，驚訝地說，“你怎麽變這麽平了？”

沛依氣急敗壞：“那不是我啦！那是牆！”活人跟死物你都分不出來啊？

歐奇勝循聲低下頭，雙手捧著她的臉一看，然後伸手在她胸前一抓——

沛依：“……”完全地淩亂了。

“對哦……”歐奇勝手上捏了捏，“這才是你……嘻嘻，軟軟的，QQ糖……”

“……”次奧！你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麽啊？沛依好想把他扔出去！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喀拉打開了。沛依一個寒顫，看過去——一個穿著T賉短褲的男生站在那裡，睡眼惺忪、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