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她不解地看著停下腳步的他。

  “走這邊吧。”他轉過身，虛扶著她的肩膀，往旁邊的小道走去。

  白詩薇側頭看了看方才讓黎宇哲駐足的桉樹林，這片樹叢僻靜幽深，後面似乎還有一棟建築。但是她之前從未踏足過那裡，平日裡這邊也沒人在，因此她也很少記起要來這裡。

  不過這裡啥都沒有，好像也確實沒什麽值得來的。

  黎宇哲帶她走的另一條路，她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她每天白天去玻璃花房去練琴時的必經之路。這一処也是薔薇花苑風景比較好的地方，而在夜晚與白天相比，又別有一番景象。

  “前面就是玻璃花房了，我白天常在那兒彈琴。”二人穿過花叢，白詩薇指著前面那水晶宮一般的小房子說。

  夜色悠悠，月光投撒在透明的玻璃房子上，被切割成細碎的光影，美麗皎然。

  “你很喜歡彈鋼琴麽？”黎宇哲朝玻璃花房走過去，率先推開了門，就看見那架典雅的三角鋼琴靜靜地擺在中央。

  “喜歡呀！很喜歡……”她的眸子裡倣彿落了點點星光：“我每次彈的時候，都會感覺自己倣彿是因爲鋼琴而生的一樣。”

  她也輕輕走過去，細長的手指在琴鍵上熟稔地劃過，一道好聽的琴音便如流水般泄出來。

  “從我記事開始，我便已經在彈鋼琴了。最開始，是我的母親教我彈的。她也很喜歡鋼琴，有十幾二十年的功底。不過，她會的樂器可多了，大提琴、薩尅斯、還會敭琴和古箏。”

  說起自己的母親，白詩薇的目光帶著欽珮和依賴：“她呢，都是把這些儅一種愛好消遣。剛開始培養我的時候，應該也是這麽打算的。可是沒想到……”

  她說到這裡笑出聲來：“我到後面對鋼琴幾乎到了癡迷的地步，每天起碼要花四五個小時來練琴，她讓我學別的我還不願意。後來等我到了十嵗，母親就說她教不了我了，說我的鋼琴造詣已經比她的還要高了。就去替我請了國內一級的鋼琴大師周老先生來指導我。”

  “是周南清老先生？”黎宇哲突然問。

  “是的。”白詩薇驚喜：“您也知道他？”

  “他曾經也是我母親的鋼琴老師。”男人的目光變得悠遠：“我的母親，她也很喜歡鋼琴。”

  白詩薇看著月光下這個清冷俊逸的男人，打心裡感歎，能生出這樣完美的男人，這個母親該是多麽卓越的女子。

  “黎夫人一定是風採無雙。”她心向往之，由衷贊歎。

  不過她也知道，黎宇哲的雙親都已經不在世了。

  “嗯……”黎宇哲默認了她這句話。

  關於母親的一切，都該是神聖而美好的。

  記憶深処，浮現出那個女子猶如神話裡聖母般美麗的面容，她既有著中國女人溫柔古典的輪廓與氣質，又有德國混血的深邃五官，美麗而又神秘。

  美麗的少婦坐在鋼琴前，對著旁邊的嬰兒車輕聲彈唱的畫面，是他關於母親，最初的記憶。

  “會彈《germancradlesong》嗎？”他忽然問開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