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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何况姬深除了之前为了何氏的缘故有杀牧齐之心,但因牧碧微的入宫已经转了心意,以牧齐为人,还不至于为了君上先前的作为就立刻动了谋反之念。

  牧碧微心念电转,心道如今最紧要的还是打消姬深对牧齐的怀疑,至于牧齐急着赶往西北的缘故,不妨徐徐图之……

  她忙轻轻一摇姬深的手臂,眼中迅速含了泪道:“阿爹哪里是耿耿于怀呢?实在是雪蓝关之失叫阿爹无颜对先祖——陛下请想一想,奴婢的父家在前魏时候就守着西北三关以防范柔然的,先前柔然趁虚而入,使奴婢父家除了祖父因病停滞邺都躲过一劫外,扼云关与苍莽关都沦丧异族之手,奴婢虽然没见过祖父,却也听祖母提过,祖父平生最大憾事就是不能为先祖们报仇——所谓四代守三关,牧家祖上唯一的使命就是为中原守住了三关的门户,祖父去后,祖母常以此言教导阿爹,不曾想,这一回连雪蓝关都失而复得了一回……阿爹方才对奴婢说,他留在邺都,又身为清都尹,目睹京畿之繁华,每思陛下之隆恩,实在愧疚难言……”

  说到这里,牧碧微见姬深面色有所缓和,心里也渐渐松了口气,又诉说道,“陛下天恩,清都郡近在邺都之侧,何况祖母年事已高,大兄又娶妇在即,阿爹何尝不想留在邺都奉养祖母、教导大兄?实在是铭感君恩,不敢不思报答——如今大兄成婚在即,阿爹想着,将大兄留在清都郡任司马,也便于照拂祖母,自己继续往西北去为陛下尽忠……只恨奴婢父家人丁单薄,大兄虽然亦愧对君上,然他至今未成亲,为了牧家子嗣计,阿爹也只能腆颜将大兄留下了……”

  姬深听了,叹了口气道:“朕不过随意一问,你就要流这许多眼泪做什么?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牧卿驻边多年,不过出了这么一回差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还是先帝伴读,又素来静默守礼,一般是先帝临终提到的人,比之蒋、计却要好得多,朕原本想着,蒋、计年纪也大了,到了朕加冠后亲政,这两个老货未必能再中用,牧卿正当壮年,又是先帝所言的可信之臣,朕本有意借此事调他还都加以重用……不想他竟如此死心眼!”

  姬深喟叹着,牧碧微却是猛然一咬唇,醒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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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理,比起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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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汤

  谢氏带着满腔怒火回到云台宫,没有回自己住的荔浓殿,却直奔神仙殿上求见,她是唐氏宫里人,去冀阙送汤的幌子也还是唐氏给的主意,这会自然是不必通传直接进去。

  见到唐氏,谢氏一路压抑的委屈登时收拢不住,帕子还没按上眼角,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呜咽道:“娘娘要替妾身做主啊!”

  谢氏去冀阙宫的时候刻意打扮整齐,连脂粉都使宫女带上了,离开时重新匀粉扑面过,如今涕泪齐流立刻冲花了妆容也就罢了,因急着扑到唐氏跟前,把头上一支金簪都差点掉了下来,颤巍巍的在鬓边摇晃了几下才顿住——她这么一哭一跪,唐氏也吓了一跳,忙使左右赶紧扶起了她轻斥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你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怎还是如此毛躁!”

  谢氏被她叱得停了泪,越发的委屈,柯氏见状忙出来圆场,如此乱了一场,柯氏又吩咐逗烟出去打了水来,叫谢氏重新净了面,又替她理好钗环,抚平衣角,谢氏才在下首坐了,委委屈屈的诉说着事情的经过:“妾身方才奉娘娘之命送汤去宣室殿,其时陛下正在东暖阁中,闻说是娘娘亲手所熬,陛下甚是喜欢……不曾想奴婢出阁时,恰好遇见了那青衣牧氏!”

  说到这里,谢氏眼泪又掉了下来,被唐氏皱眉催促了几句才哽咽着继续道,“娘娘不在那儿是不知道——怪道左右丞相并太后要这样的限制她,这牧氏好利的一张口呵!”

  当下将牧碧微的讥诮添油加醋的说了,又道,“如今她不过一个区区的青衣,就敢这样羞辱妾身,妾身固然卑微,可这宫里头念着娘娘的面子也要给妾身留几分余地的,如今妾身不曾招惹她,她竟就主动欺到了妾身头上!长此以往,又哪里还把娘娘们放在眼里呢?!”

  唐氏听出她话里的挑唆激将之意,皱眉道:“你也知道你是嫔一级的世妇,而她不过区区青衣!怎的还会被她欺负成了这个样子!知道的说你没用,不知道的,还当我云台宫无人了呢!”

  谢氏不想唐氏听罢竟是先教训自己,怄得没法说,却不敢不答:“妾身哪里是不想回嘴?只是可恨宣室殿那卓衡掐着时辰把人叫进阁里去,妾身怕惊扰了圣驾才只得忍了!”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这必定是那卓衡故意帮着牧氏!”唐氏脸色一沉,斥道,“你堂堂世妇,又何必与她罗嗦那么久,给了那卓衡时间应变!真真是蠢到家了!”

  “妾身愚钝,然而到底是娘娘宫里人,妾身是个没脸的,可娘娘如今是宫里头唯一的上嫔,岂能叫那牧氏这样刁难妾身,不给娘娘面子?”谢氏深觉委屈,说什么也要缠着唐氏答应替她报复。

  唐氏与柯氏对望了一眼,冷冷道:“牧氏那边本宫自有处置,你这扶不上墙的烂泥好歹也争气些!”

  谢氏虽然得了唐氏一句准话,可又被顺带骂了,心头对牧碧微越发恨得极了,但她也不敢违抗主位,只得乖乖应了个是字,又听唐氏问道:“你既然进去送了汤,那么可曾侍奉陛下?”

  “回娘娘,陛下他……”谢氏方才没提姬深临幸之事,就是怕唐氏吃醋,如今被唐氏公然问了出来,忙敛了委屈之色,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唐氏见她这样,心下已知答案,不耐烦的道:“本宫着你去送汤便是叫你伺候陛下的,你支支吾吾的莫非还要担心本宫会放下身段来与你计较这么件儿小事?”

  说着也不等谢氏辩驳就把她打发了出去。

  见状,柯氏又叫其他人也退下,方对唐氏道:“不想贵嫔娘娘竟也在这牧氏手里吃了亏。”

  “谢氏正是适宜生养的年纪,那碗汤又是祈年殿里的孙嬷嬷亲自熬了送过来的,若是能够一举成事便好了。”唐氏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本宫这几日恰好赶上了小日子,不然如何能便宜了谢氏?”

  柯氏倒不这么想,提醒道:“娘娘的小日子贵嫔娘娘如何不知?在这眼节骨上送了这么一碗汤来,本就是为了选娘娘宫里人去行事的。”

  唐氏惊讶道:“这话是怎么说?我与她乃是患难之时的好姊妹,这两年她也不像那得意了就忘记了我的人啊!”

  “再好的姊妹,陛下只有一个,奴婢说句诛心之语,大位,也只有一个呢!”柯氏冷静的道,“当然,奴婢也不是说贵嫔娘娘要对娘娘不利,只是贵嫔娘娘如今才因为身子的缘故不能侍寝,那边陛下就在贵嫔娘娘与新宠之间两面敷衍了,何况月份大了之后难免姿容锐减?”

  唐氏皱眉道:“虽然如此,但也不过几个月光景而已。”

  “娘娘忘记了?贵嫔娘娘这一胎能不能生下来,不说华罗殿了,也还要看甘泉宫的意思呢!”柯氏道,“那边可不愿意给贵嫔娘娘母以子贵或者子以母贵的机会!”

  “那贵嫔赐了这碗汤下来……”唐氏沉吟片刻,眼睛一亮,低叫道,“莫非是为了预防不测?”

  柯氏道:“这不无可能,当初陛下为了立贵嫔为皇后,与太后并前朝好生争执过一番,太后因此停了六宫觐见,只肯叫左昭仪那一般人可以前去请安,若非大节,堂堂贵嫔别说和颐殿了,连甘泉宫的边都不许挨!如今贵嫔娘娘有了身子,陛下又那样欢喜,连着几日留宿安福宫,虽然不是在祈年殿里宿着,却也给足了贵嫔娘娘脸面,太后那边岂会只高兴陛下的子嗣吗?”

  唐氏叹了口气:“本宫晓得你的意思了,贵嫔娘娘担心太后不肯放过她这一胎,那姜氏的肚子,太后也好,左昭仪也罢,却都是要尽力保下来的!何况今儿那牧氏在祈年殿都嚣张之极,连宛芳也被打的至今未醒……贵嫔心里担忧,所以想叫宫里再出件喜事,一来分散太后她们的注意,二来,若贵嫔那边有失,谢氏这等人位份不高,也方便贵嫔抱养!”

  柯氏点头道:“奴婢想着贵嫔娘娘应是这个打算,所以才会在牧氏被陛下带离安福宫后立刻使孙嬷嬷熬了这么一碗汤送过来。”

  见唐氏忽然默默不语,柯氏立刻明白过来她在想什么,提醒道,“这汤固然让男子喝了便情动,且可以增加受孕的可能,却不可轻易熬制!”

  唐氏惊讶道:“这是为何?”她心里的确觉得孙氏既然有这么好的法子,那么她有身孕也多半是得了汤药之利了,却为何不告诉自己,也叫自己在这宠爱日间稀少的时候能够如姜氏那样得个一子半女的依靠?

  这会听柯氏说的话顿时十分惊讶。

  柯氏悄言道:“自古以来,宫中都严禁以媚药诱惑君上,此汤亦是媚药的一种,贵嫔娘娘这也是逼急了,今儿又被那牧氏气得狠了才会这么做的,过了今儿等贵嫔娘娘心气平定下来未必不会后悔,恐怕安福宫里这会就忙着将痕迹都弄了去呢!否则何以不把方子抄给娘娘?毕竟这等事情要是左昭仪那些人倒也罢了,太后……”

  她点到为止,唐氏已经明白了过来,沉着脸道:“本宫知道了!”

  ——左昭仪那边若是偶尔以媚药惑上,能够有了身孕,太后固然会不喜,但只要不伤了姬深,高太后究竟是欢喜的多。

  可孙氏、唐氏这些谈不上出身的妃嫔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高太后不借机整她们个死去活来才怪!

  何况自己还有何氏那么一个死对头,若漏了一丝半点儿的风声到了景福宫去,何氏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因此今儿孙氏那么一碗汤虽然叫谢氏如愿承了宠,可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想到了这里,唐氏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埋怨道:“既然如此,你何不早些儿提醒本宫?快去人到谢氏那儿把罐子取了回来刷洗干净,叫逗霞亲自过去!”